星期三, 1月 30, 2013

亡星之城 --香港, 死一次還不夠.

好恐怖. 2006年寫的. 本已事往, 並有新的青年新的本土意識新的能量, 但我們底城市的地板仍每一天被貪婪的地產商、大小業主、懷來歷不明巨款來港買名牌炒樓生仔者、垃圾官員、阿爺、狼豬熊....一塊一塊的拆下。

亡星之城

夜夜無星
房子的瓦頂被吊機啄走了

然後我們坐著的地板給整個的掀起來扯走了
飯粒和我們散落一地
我們急著撿起地上的飯
他們以更快的速度用吸塵機吸走我們身上的毛髮

他們以混凝土灌滿所有的街道
及時跑掉的就留下一個一個人型的洞
管理員看不到的時候
我們爬上去那些巨型的混凝土豆腐,
總能掘到鹹鴨蛋

地面枯萎了
失去了行走的能力
我們只能通過管道,在一座又一座的白色大樓之間爬行
每天坐在辦公室的廁格裡,下沒有味道的蛋

賣掉幾十年所有的蛋
我們有些人去大樓那邊買了玻璃房間
然後,慢慢的,學著他們吞吃生蠔
帶孩子去吃巧克力火鍋
但這時你們的孩子已經不知道雞是什麼樣子的

那天,阿婆在混凝土裡掘到星星的屍體
我們用炸魚旦的油把它們放上天空

12/2006

星期四, 1月 17, 2013

舊書與咖啡之不可得

一個人摸著地圖,經過鷹架下坐著吃午餐的建築工人,爬到紐約市蘇豪附近的一條小街,找到這家舊書店咖啡室哇好開心,衝入去之際卻發現整家店以致整條小街都變成拍攝場景,滿是燈架、電線和等開工的人。只好悻然離開,回頭見有人抱著一大袋飄雪。

香港,薄扶林。聞說已久的舊書咖啡室,請中環街坊帶我去。喜見紅磚牆裡的窗子透出頂天立地的書影,不是附庸風雅那種。未及登門已知要折返—門前架了燈架、黑衣青年男女在忙著。

星期六, 1月 12, 2013

襟裳的春天 是一無所有的春天

網上找來的翻譯. 大感謝這個"千尋日語演歌"的中譯博客!最初是小時候聽鄧麗君的國語版. 近年才接觸到她唱的日語原版,味道對多了. (然後瘋狂地買她的日語碟)然後才在紅白錄影看到森進一輕輕的震音著唱. 呃,全部時序倒轉了.

當我知道了在唱什麼之後一哼就哭了. (相比之下那中文詞簡直是亂填...)

在北方街道裡 人們似乎已經把悲傷
開始丟到暖爐燃燒了吧
正當為莫名之事 而煩惱時
在不知不覺中 年華已漸逝去
把默默經過 的歲月 撿拾收集起來 加以暖和吧
襟裳的春天 是一無所有的春天

你已喝兩杯咖啡了 咖啡杯中
只放了一塊方糖呢
將捨棄掉心煩的事 一起放入杯中
不停地來回攪拌著
卻回想起令人懷念的 已飄然而過的 夏之氣息
襟裳的春天 是一無所有的春天

每天的生活儘管感到厭倦 日子還是要過
靜靜地笑出來吧
在畏畏縮縮 的生活中
是因為已養成這種習慣與方式
裝模做樣擺著姿態說話 啊~這更顯出 膽小的一面罷了
襟裳的春天 是一無所有的春天

受寒的朋友 來訪了
沒有什麼好客氣的 請靠近暖爐 取個暖吧

星期三, 1月 09, 2013

新蒲崗的雨天

沒有整首打出來. 你喜歡的話希望你能去買一本'雷聲與蟬鳴'

在這個充滿垃圾的世界裡希望拆出一朵花、一首詩,是文學工作者卑微的願望。詩中所記是多位文學前輩創作園地'中國學生周報'的最後歲月, 多年後的今天新蒲崗有文學雜誌'字花'和活字單位'字活', 繼續文化的使命。

新蒲崗的雨天 梁秉鈞

我又乘車回新蒲崗
雨卻落下來了
遊樂場的摩天輪沒有轉動
只是釘在半空
公共汽車停下站
樹叢後的紅與黃是花朵嗎?
...
...
那時我們相信
有些東西不會煙圈一般輕易消失
喝了幾杯酒
互相鼓勵寫偉大的小說
...

最後一次回到新蒲崗
時候已經晚了
人們現在怎樣
聽說老麥現在以說色情笑話為樂
聽說老白現在酸溜溜的
而老阮那麼時髦
甚至嘲笑一切印出來的東西
這是個濕漉漉的雨天
機器仍在轉動
它們快要只印數字和資料了
在舊報壓得半頹的架子下
我們最後一次
在紙堆間拆一些信
希望拆出一首詩
一朵花
一聲招呼
....


-- 1974

星期二, 1月 08, 2013

怪獸家長與安娜.卡列妮娜的大嫂

早餐. 隔離枱一個母親把一根長通粉餵予小男孩(應該三歲或以下), 說: 'the train go into the tunnel.'.

父: 'wah good you eat the train'.
母: '唔係呀, 他的嘴吧是tunnel,於是通粉才是火車.'
孩子向門口方向走.
母: 'don't go out ah'.

這孩子還小, 未發展出港童特有的老積呆滯. 然後又有若干對在十七度穿登山羽絨的父母帶同戴上厚眼鏡的兒童進入餐室.

我正納悶, 正如有一次在某高級玩具店的窗櫥前, 有很多珍禽異獸的毛公仔. 母對兒說: '呢隻咩來架. Lion呀. 呢隻呢? leopard呀'.

頂,點解唔可以比人安安樂樂地吃個早餐、看看玩具動物呢?
早幾天去動植物公園. 一行N人的老外家長和兒童, 在猿猴面前玩得十分HIGH, 尖叫聲比猿類更厲害. 但從沒任何人去考孩子那些拉丁文動物名.

但怪獸家長不獨本港有. Anna Karenina 有如此一段, 亂譯如下:

小女孩Tanya對媽咪Dolly說: "媽咪, 唔見左個鏟呀."
Dolly回女兒: '我同你講法文你要用法文答我!'...
Levin(書中愛務農的老實貴族)看了覺得很反感, 對自己說:
'佢做乜Q要同個女講法文? 既不自然又虛偽, 而且D細路都FEEL到的' 而他不知Dolly姐其實在這個問題上已經考慮了很久, 決定寧願犧牲孩子的真誠也要教他們法文.'

還是有點分別的. DOLLY應該不會在法文加俄語版的Ah, lor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