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貓的BB與異形恐慌

昨天放工, 看見兩個剛生了孩子不久的同事，夫婦二人正急步往我家方向走。原來他們趕著去住附近的奶奶家看放在那裡托管的女兒。今天亂上部落格又讀到一個女孩珍愛的看著姊姊的初生小孩。最近無端會想到”生小孩”這個問題，也許是因為身邊有些朋友突然變成了父母，和子宮之門關閉的已日子已經可以數算。

在電影裡常常見到那些”獨立”女性都會在三十多四十歲時渴望找人生個小孩，因為那是”最後的機會”，也是為了要得到那”奇妙”的體驗。但我卻是隨著年齡增加，對”BB”的興趣日減、抗拒日增。對我來說，要處理家中的基本衛生已是個負累，例如當我想在睡前十五分鐘看點書，卻發現地上很多頭髮 – 數天後同一時間又要清潔廁所，而當你以為還可以的時候，牀頭的桌面上又積了一寸塵。那麼，要給”BB”餵食、換屎片簡直是不可能的任務，即係假想的丈夫或真實的母親很願意幫忙。不知是不是因為做了七年的”活動統籌”工作太煩厭 –那是一種你一個人要負起整個責任的模式：所有的人都打電話給你，要你轉述訊息，忘了一句就會死人--於是總覺得任何責任都像鱆魚一樣粘貼著我，很想把所有公司的file扔落街、推掉某些朋友”好久不見出來吃飯” (尤其是”看BB”)的邀請、連貓也不敢養。於是孩子這種要種植二十年或以上才不雖要照顧的責任(三十多歲問阿媽借錢買樓者另計)是不可能的了。

還有，不知怎的，懷孕椿這事情給我的視覺聯想，不是一個粉紅色的可愛娃娃，而是一個我曾在某荷里活恐怖片裡看見的情景—女主角的背部隆起，越來越大，有一天一隻巨大的、粘糊糊的*異*形*就從那裡爬出來，把她撕裂。於是我很反科學的認為”異變”才是整件事情的本質。產房裡不是充滿呼天搶地的慘叫嗎? 還有，最接近恐怖片的是，少年時其中一次驚嚇的”性教育”啟蒙，就是發現生孩子是要給”剪”的… 很多年後我問我剛生了兒子的朋友：「可不可以不剪?」她淡然的說：「不行阿，不剪，孩又出來的時候會*爆*開的，那時傷口更難瘉合。」

還有，那種因小孩的出現而衍生的中產生活模式更讓我抗拒。周末得推著掛滿大包小包東西的嬰兒車出城、買莫札特xx CD給孩子聽、無端端講英文、盤算怎樣才能入讀”名校”…。而出於需要，你的話題亦會變成整天尿片水痘學校。(我每天在辦公室聽到有人大聲吩咐家傭買這個餵那個給她的寶貝女/仔，就想打爆她的頭)

今天我坐在廁所裡望著淺黃色的牆發呆的時候，一個我忘記了的念頭突然跑上來：跟你愛的人生一個孩子是很美妙的，因為他/她(其實我想用”它”, 但一定會被人鬧)長得既像你又像他。我記得很久以前曾經幻想生一個像某人(忘了是誰)的娃。於是我再試想像一下…我想到一個嬰兒頭，有點像愛人，有點像我…然後我竟然，看到這顆羊透明、有點像我的頭顱在廁所的牆上幽幽的裂開咀笑，嚇得我……。

於是，不久前有一天，當我發現愛人喜愛BB而我較喜歡豬肉的時候，很是恐慌，我突然*記*起*原來我已經很*老*(生理上最適合生育的年齡好像是22歲) --被主流性別定形主宰下我對"年老色衰”充滿恐懼—但我竟然開心得笑出聲來!!! 只要多待幾年，就永遠不用思考這個問題啦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