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 2月 26, 2007

落荒而逃之後: 過年後才買的年畫


如圖. 如有高人指點如何能便宜地處理它們(拓在底紙上)請告知.

星期三, 2月 21, 2007

死貓大戰中環之落荒而逃

一個工作日的下午三時,我踏著高跟鞋在中環「蘇豪」區出現,在「高山民藝」買了兩張版畫,然後被發現在逛Page One還買了一本很貴的雜誌。我是不是變成了閒暇的中產了?實情是,我拿了半天假去見工,跑上山流了一身臭汗,到那畫廊去只五分鐘光景不夠就給踢出來了,理由是我不熟悉平面設計。劈頭就問「How old are you?」最後是「We’re looking for someone who is very strong in graphic designer, I don’t think you are going to work.」雖然若果我要去學那軟件應該很快。你想怎樣就怎樣吧,go back and f u c k yourself。最近報過好幾份工作,每份都有不同的極為仔細的經驗要求,我總不能在未知有沒有機會之下自己在家裡「練習」吧無啦啦自己「砌」些單張海報出來 / 自己編輯一本不會出版的書 / 自己無端端給記者們發新聞稿……。

汗還沒乾就下山,我連逛那些木門框模仿歐美風的衣飾店的興致也沒有。被困在街上又不想回家,突然靈感到跑了「老蘭」小巷裡的「高山民藝」,其實也沒有什麼要買的,因為那些民族小玩具有些我已經有,那些超漂亮的藍染布很好但我不會做衣服。最後狂翻他們的民間木刻版畫,看完一疊又一疊,很喜歡卻其實買不買也可以但又不好意思就這樣跑掉,結果買了一張小門神 是一對印了在同一張紙上 大的很美但沒地方貼,還有一張小公雞。也不算很貴,加起來只是90元。雖然數年前我在琉璃廠街買的大大張只是15元。哼,我偏要買—我袋裡有的是錢—只不過是上上上月公數的開銷剛剛才領回,假富有。

其實我有的一對「劉海戲金」和美女釣魚還沒有功夫貼出來。回家路上才想起,這裡賣的只是那張又薄又有點皺的宣紙,要把它掛好得花工夫花錢,但我在琉璃廠那裡買的反而有拓底紙,一放進畫框裡就可以掛了……真是失敗。那兩個老太太還真夠好人,我阻著她們吃飯也沒給我面色。那店子裡好像與外面的時光脫節,我喜歡。

恍恍蕩蕩的在Page One裡踱,(怎麼Office hour 那麼多人?你們都是吃股息的?)偶爾有雄性老外看了看我,我就在心裡說:「望乜呀望,我根本不存在,只是一具屍體。我有洗澡有衣服穿錢包裡有錢的身體(只有這樣才可以進入書店)只是暫時的。終有一天我忍受不了這份工作,比方說我真的辭了職,或是給炒了,但根據我現在找工作多年仍是零的成功率,我的身家將在一年內便會花光 —大部分用來交租,然後我就真的要睡在街上了。還有那一大堆我無力搬走的東西……。」當然那老外老早已經把視線離開了我回到那熱帶風味的女友(的肉)身上。那我就自己繼續:「某女子跟我說:『那你搬回家吧』。這句話跟『何不食肉糜 / Let them eat cake』沒有什麼分別。人家說「A house is not a home」,有房子但沒有愛—我家人那邊是有很多的愛但沒有房間—我總不能睡在飯桌上(桌底下不可,堆滿罐頭;沙發並不存在,上面有收音機和餅乾),我爸媽已經睡露台你還想怎樣?」這時候很想消失。很想一次過放三個月的假,把我要做的趕快做—畫我想的、厚臉皮找多年不見的朋友替我找人出書—然後自我消失。

* * *

我獨自站在回程的地車裡,心想,我怎麼還不「化」?看著車廂裡麻木或不住嚷嚷的人,想,跟他們一樣不好嗎?我這樣子撐下去到底只為反抗小時候我媽說:「你不是做寫字樓妹做什麼?」的宿命;給「本署」的老女人證明我不是沒了「這份工」不行;還是要給正在及曾經看不起我的(工作上認識的)「表演藝術家」們證明我不是官僚垃圾我也可以做出些什麼的!!?還是,要給「香港社會」證明「我跟你們和你們劃出來的所謂標準是不一樣的!」?

當,有這麼的一天我真的「化」了,那其實我是己經死了,只是自己不察覺。

星期一, 2月 19, 2007

桃花、「鼓之達人」與華叔的揮春 --「這個世間也還不是就放棄得」


年宵,給擠了幾個小時之後買回來的小束桃花,和「鼓之達人」小玩偶。它們出奇的相襯,所謂桃花鼓面相映紅……。人們都高舉著吹氣的豬頭、磨菇、裸體人腳形剪刀……集體無意識的向前行,搞不好還以為是異國的嘉年華,或者是我們的七一。我在排隊進入會場的時候 人太多了,將到維園的時候要排隊過馬路很有行七一的感覺,我和他低吟著「董建華下台」、「曾蔭權下台」,但只是笑,因為知道已經得不到響應。


明明是「單向行車」的路線,而且已經擠得水洩不通,其實你無法靠近攤位去購物—但仍有一鼓逆流的市民執意要迎面擠過來,看來香港人的劣根性是無法改變的。

還有臉容疲憊的華叔,他的攤位前面竟然沒有多少人。他寫字,靜而快。


深夜2時多,回去的途中依然很多人,徹夜無眠的警察叔叔和茶餐廳樓面為了我們的買吃玩的晚上而存在。地車裡滿是化了大眼妝的潮女。俗世的安樂不過如此。

一千年前的部落格:

「世間的事盡是叫人生氣,老是憂鬱著,覺得沒有生活下去的意思,心想不如索性隱到哪里倒好。那時如能有普通的紙,極其白淨的,好的筆,白色的紙,或是陸奧的紙得到手,就覺得在這樣的世間也還可以住下去。又有那高麗緣的坐席,草席青青的,緣邊的花紋白地黑文,鮮明的顯現,攤開來看時,不知怎麼的,總覺得這個世間也還不是就放棄得,便不免連性命也有點愛惜了。」~《枕草子》,二四○段,清少納言著,周作人譯

星期四, 2月 15, 2007

晚飯是必要之惡 (+七月十四情人節)

我是一個獨居老人。除了晚上看戲、約了人吃飯,或去那我從沒住過的老家吃飯,都要回家自行解決。上周末是連續吃樓下的牛腩麵,昨晚是家附近的大x貫快餐,於是今晚吃冷藏「波仔飯」,如此循環直到永遠(我住的地方只有連鎖式的大x貫、美x、金x粥麵、永遠沒有位的吉xfood-court,除此就是很貴和/或難食的餐廳,最user friendly的港式茶餐廳則欠奉)。

我從來不是一個對食物有感覺的人,看雜誌遇見介紹美食的就飛快的翻過去;面對流理台上一碗碗生的食材,別人心裡創意無限,我卻手忙腳亂。起初出來一個人住的時候,家裡裝了煤氣,不煮也要付錢,於是那時總是8時登上城巴尾班車(是2000年的天水圍!!!),九時開工煮,十時多才吃完!簡直是人間慘劇。至第二間房子,廚房算大,但總是很髒,而且後來因為天台滲水,廚房的入口滴下深棕色的污水,我就順理成章不入去。那時有開過鍋,但那罐業主用剩的石油氣竟然在一年後我遷出時還未用完。現在這個地方我住了也許有五年,因為來的時候沒有爐,而同時我也不想放一個炸彈在家裡 少年時曾因家裡漏石油氣我差點給炸死這座樓也是要叔叔把一罐一罐的石油氣抬上樓的。於是多年來只用一隻微波爐,後來有一隻連鍋的電爐,可以煮麵。

說是反抗女性作為廚房主人的「天職」,不會煮飯曾經很型,但現在有識之士都來入廚「品味生活」一番,我此類則顯得不能自理、無生活常識而且不入流了。對我這種日間被困在office晚上還想做點事的人來說,做飯是奢侈品。

吃飯的問題,竟在「情人節」變成災難。今晚的「波仔飯」,一半是因為懶,更主要是要迴避「情人節晚餐」這回事,連快餐店也不想去。以前會在這個「節日」非常不開心,現在我已不理會它了,但是它像病毒一樣入侵了所有吃飯的地方,(連大x貫也有$99「情人餐」!)。單身的人出去吃飯,若果在一個要帶位的餐廳,你的身邊全都是「情人」,一定會遭侍應的白眼;但如果去快餐店更煩,因為--若果你是獨居老人如我又常吃快餐的話,一定知道--人多的時候,拿著一盤重得驚人的東西又找不到位子的感受。即使你意圖在買飛後/取餐前霸位,你放袋子又會被人偷、放包紙巾又被清潔阿嬏以為是垃圾收去了……。然後活了幾十年,我以為得一伴侶,會在此類節日感到比較自在,但看著街上那些LV / Gucci 港女拿著花和她們的「騎士」(PSP港男)的樣子,更不想跟他們一道,寧願自閉。

八時不到就逃回家了,一手執著收音機的天線 不然它就收不到邊吃「波仔飯」頂!它說是豬扒菜飯,怎麼只有三塊小肉!幸好有「美極」……。大氣電波裡的人說,情人節為何總是男人付款,還借用了李局長名句:「I’ll remember this, “I’ll” pay」,不禁大笑。對了,借問聲,依我們的社會習俗,一個人在家裡可不可以笑出聲的?

星期三, 2月 14, 2007

死貓(又)展覽


死貓與友人今回在牛棚1a Space有個小展覽,展期只有五日, 請快來看啊!曾被我騙去看展覽而聲聲「妖!」的朋友也記緊要來,今次會好睇ga!

開幕:24/2 -4pm
展期: 24/2 4pm ~ 28/2 (until 5pm)
1a Space, 馬頭角道63;號牛棚藝術村14號

注:圖中有兩隻眼的東西是本貓作品的部分。

星期五, 2月 09, 2007

「我會做好呢份工」全攻略

收到這個電郵,笑得樂不可支。我把收到的再增補,再加死貓別注版:

第一集 (最好笑,格律最完整)


「『我會做好呢份工』大有可能成為今年家家戶戶貼在牆上的賀年揮春,而且在人人爭相效尤之下,曾氏口號在坊間衍生出多個版本,個個勵精圖治,社會一片和諧。不同版本茲錄如下——
地盤工:我會鑿好呢個窿!
肥師奶:我會煮好呢餐送!
麻雀腳:我會打好呢隻東!
便秘漢:我會出好呢個恭!
經紀陳:我會賺好呢個佣!
祈福黨:我會博好呢個懵!
蠱惑仔:我會紋好呢條龍!
一樓一:我會做好呢隻鳳!
私鐘妹:我會出好呢個鐘!
女明星:我會隆好呢個胸!」


第二集 (重複的刪減):
氣功師﹕「我會發好呢次功!」 八達通公司﹕「我會整好八達通!」 天文台﹕「我會測好呢個風!」 鐘表師﹕「我會整好呢個鐘!」 廚師﹕「我會爆好呢碟蔥!」 ╳╳公司的專業員工﹕「我會五點九就鬆…… 」

第三集 (格律比較鬆散,但創意也不錯):

海關︰「我會睇實呢個zone」

妓女︰「我會走多轉私鐘」

富豪雪糕︰「我會"針"滿呢個cone」

陳曉東︰「我會跟翻載思聰」

火化︰「我會燒好呢副bone」

士兵︰「我會好好地進攻」

我︰「我會不停發up 風」

食客︰「我會食埋呢碗檬」

靚女︰「我會請佢食檸檬」

學外語人士︰「我要學好靈格風」

寶貝智多星kelvin︰「我會再次home alone」

長毛︰「我會競選新界東」

賊仔︰「我會搜掠個一空」

學生:「我會還晒d grant loan」

足球員:「我會打好d前鋒」

家庭傭工 : 「我會睇好個家翁!」

卡拉ok陪酒女郎:「我會chok好個"色盅"!」


唔好比佢停!讓死貓來續寫:

天文台:我會測好呢個風!(哎呀overlap左添)
毛毛蟲:我會結好呢個蛹!
大耳窿:我會放好呢個loan!
單身女:我會媾好呢隻公!
老菜農:我會種好呢條葱!
裝修佬:我會駁好呢條通!
狐狸精:我會搶到你老公!
老人院:我會湊好個老翁!
賭馬迷:我會搏盡呢分鐘!
曾x權:我要拆左大笨鐘!

希望大家不要「一世做死呢份工」啦……

星期三, 2月 07, 2007

領匯燒到死貓頭上來 樂「富」只是富人之樂園?

大傷風,如常到居所附近樂富中心乾貨街市的中醫看病抓藥順便買些日用品。期間聽到一店老闆跟客人閒聊,剛巧那位也是在公屋開店的,說到領匯即將來臨之大搞作,他們都人心惶惶。原本我以為領匯只會加租,但原來他們打算把這個原本賣生活日用品的乾貨市場的租戶趕走,改裝成「高檔」的樣子,即使他們願意加租,領匯也不讓,迫令他們關門大吉六個月,好讓領匯把整個商場連同這乾貨市場大肆裝修來個乾坤大挪移。但在這期間他們不獲通知分不分到舖位、以及將來(不知有沒有的)的舖位位置。

無富不樂的樂富
「家陣成個樂富都唔開心」「佢地話唔比賣廁紙,要高檔喎……」他們說。難怪鄰近的小文具店匆匆結業大減價。這個小小乾貨場供應我們生活多種細節,我曾光顧的就有中醫藥房(去藥房買洗頭水、廁紙等其實比超市便宜啊)、改衣店、賣針線布料的小店、睡衣/毛巾/內衣店、生果檔、小型電器舖、鐘錶修理、香蠋店、五金舖……。這些東西,都不是任何大型商場可全部提供的,例如款式多又便宜的毛巾、阿婆款毛布花花睡衣(……對,我是穿這個的)、繡花線和繡花木圈(真的突然要用)、鯉魚新春海報、鐵線……。我不是瞎懷舊,也許部分小店人氣不多,但至少藥材舖和生果檔等其門如市,證明這裡是居民生活中不可或缺的部分。

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連大集團經營的大x書店和美x快餐、甚至投注站也給他們趕走,不給續約。一位店東有去開會,她說某大店給加了十萬,還只能續租幾個月。

現在樂富商場分街市、主要賣生活用品的商場,和比較高檔的吉之島百貨三大部分。據商戶所知,領匯會大刀闊斧的削減吉之島的面積、讓它搬進現在舊商場的位置,但現有的商戶何去何從、新僻出來的地方將租給什麼店,則無人知曉。現在,這裡由平民化至中產色彩的日常消費也照顧到,而只隔一個地鐵店有高檔的又一城、同樣是一站之隔有又新又大但水靜鵝飛的龍翔中心,再一個站後又有鑽石山荷里活,我實在看不到有任何需要或購買力去支持一個富貴版的樂富中心。

老虎岩大鱷 :若你不給我下足夠的金蛋我就宰了你!
據說樂富其實叫老虎岩,現在老虎沒了,大鱷倒有一條。領匯經常掛在口邊的「翻新商場、改善管理、優化商戶組合」,都只是增加自身利潤的藉口,與整體-包括香港的經濟和商戶--的利益無關。明報::「施壓「逼走」領匯主席鄭明訓的英國對基金TCI,原來過去一年多已拉攏「盟友」,並掌控了領匯逾50%的權益,並準備要求領匯管理層於來年的預算中,將租金收入增幅由現時的8%增至逾15%,否則不排除將領匯的商場拆散出售套現。 [… ] 現時領匯屬下商場的平均呎租約23元,而全港商場平均呎租為70多元;該消息說,TCI追求的,是將平均呎租拉高至全港平均租值一半即約40多元,令租金收入增長達15%以上。」我們住在香港的人都知道,香港的商場檔次的差別很大,IFC與舊屋邨場的租金是天淵之別,若果全港公屋居民沒有在一夜間變富有了,為什麼你領匯一來,可以把它扯高到全港平均租值的一半呢?

若你仍抱有樂觀的懷疑可看這篇關於TCI頭頭的報導:「TCI的代表何志安頻頻被行政總裁蘇慶和帶落不同商場街市視察,已開始意識到加速商場改革及租務困難重重,不宜太急,不過,遠在英國的TCI掌舵人『大鐵球』Christopher Hohn似乎仍未聽入耳,繼續堅持又快又高的回報策略。[…] 接近領匯的銀行界人士表示,曾與Hohn交過手 […] 其智商甚高,做事可用「癲」來形容,但EQ則沒有;他專注的只有數字(回報),不會考慮其他,看過領匯帳目後,認為為何不可以爭取更大回報;故堅持施壓爭取回報。」我們只是他們這局棋的棋子。

今天,房屋及規劃地政局長孫明揚說:「領匯商場去年租金的平均幅度是8.3%,加幅算溫和。」當小市民還沒有享受到經濟增長的成果 --我們的加薪總遠遠落後於所謂經濟增長—租總是在不停的加。看來不久的將來,小市民小商戶將被趕到火星去。

相關新聞:
改革加租 商戶:肉在砧板上
http://hk.news.yahoo.com/070130/12/20wyd.html

對沖基金掌控逾半領匯租金增幅倘不達15% 商場隨時出售
http://hk.news.yahoo.com/070130/12/20wyb.html

「大鐵球」只顧回報不理困難
http://hk.news.yahoo.com/070201/12/212r5.html

星期六, 2月 03, 2007

繼續 「我會辭左呢份工」




朋友傳來這張相,實在太精彩了! 原作的blog Zone BH, 他這篇文章也實在太好!


「我唔要做呢份工」vs 「我會做好呢份工」

Bow Tie曾把他的兢選口號「我會做好呢份工」大大的打在牆上。「我會做好呢份工」。再沒有比這個更沒理想的用語了。「*做*好*呢*份*工*」。英文版是"get the job done",要求多麼的低!當「特首」只是一份「工」。正如他以前為英國人做、現在為中共做。正如他的眾多前度同事那樣,昨天做政府,今天盡用當日的connection 做商界高層。因為,都是一份「工」。正如我身邊某些對任何「文化藝術」無甚認識只顧每天回家湊仔的公務員,都是打份「工」。而由於這只是一份「工」,你也別奢望他會做出什麼有革新性的事。如果這真是他所要對我們說的話,如果有這是一個正常的國家而我們都可以去投票、如果有超過一個候選人的話,我是絕對不會投給一個說「我會做好呢份工」的人。

電視拍到他把一張寫著「我會做好呢份工」的貼紙貼在一個小孩的衣襟上,還對他說,要做個「乖仔」。我打了個寒噤。Bow Tie,我知道你很乖。

***

而我是絕對做不好「呢份工」的人。我想全office 「EQ」最低者非我莫屬。今早我又大力的擲電話。曾幾何時我是很乖的,他們要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現在我仍無議價的能力,只是學會了夠鐘就閃。

我不停的告訴自己,其實我不在這裡,彷彿就可以靈魂出竅。

***

「署」之上有「局」,他們才是話事人。只要「局」的人開聲要什麼十年來的什麼數據,我們「署」的人怎麼死也要立刻變出來,懶理你是什麼「高級XX」、「總xx」, 總之在「局」的AO之下所有人都是「妹仔」 (婢女)。自上週一聲號角之下我們翻出幾十隻「快勞」(文件夾),把裡面某些數據列出來。假設他們要的是Y項的數,其實這在我們恒常上繳的數據表是有每個case 的Y的總值的,只是他們突然要我們交出四年來Y項裡面甲、乙、丙的分項,那就得每隻「快勞」重新翻一次。更要命的是這些「快勞」的目錄形同虛設,只說日期和誰給誰的文件但沒有題旨,所以真的是一頁一頁紙的翻。翻完之後發覺這個Y數跟當初計的數不同,那就更煩。

因為這些「快勞」每隻都很重,而我們要翻來覆去的查閱 –他們今天要這個、明天要又要更詳細的分項 – 我們都沒有把它們收起來,桌面又沒地方放,於是只堆在地上。我連把它們搬上桌子又要扔回地下都覺得浪費腰力,於是有部分時間我是扒在地上做的。

我想起一個古人的故事,一個叫陶侃的每天把磚頭從這裡搬到那裡,又從那裡搬回這裡。故事指他為了鍛鍊意志,但我懷疑他是不是有點強迫症……。又,當我被命令把堆在地上的「快勞」分成A、B和C三類,又突然要從每一隻裡找出一些數字抄一次,我想起文革時的知識分子,被刻意安排去擔泥、餵豬……雖然我絕對談不上是「知」什麼,而「快勞」也不是豬,他們給我們剝皮拆骨也不會叫。

(說得公道一點,由於我輩之消極不干預,這件事的大部分都是我的頂頭上司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