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四, 12月 30, 2010

獻給一切沒法打指紋的人

自從本城和其附從的大陸進出境的關員被機器取代,死貓每次出入境都如臨大敵,每一次必被那打指紋閘機折騰得滿頭大汗,幸運則打三次然後閘門自動彈開,否則都給卡在裡面,要靠站在閘外的關員大發慈悲走過來,在掌中電腦按按按然後不情不願的把我放行,同時排在我後面的倒楣同志罵聲連連。最極端的一次是被深圳的公安拉了去問話房坐了二十分鐘

這次回香港時忘了在飛機上就瘋狂的擦手霜(或許在旅程中就要去做什麼hand spa),排隊時雖已不停地用指頭擦前額的油,但已太遲。明明打了三次不行,外面把關的入境署阿sir依然鐵青著臉,要我在他面前表演多三次,最要命的是他要我按附在那裡的一塊髒海綿,上面不知是水還是酒清,只會越擦越乾。最後機器仍然讀不懂我滿怖十字裂紋的手指頭,鐵臉sir極不情願地接過我的身份證,問我名字身份證號碼,再以極狐疑的眼光打量我一回才放行。

於是我自覺是工廠倒出來的一件次貨。這算不算身體監控?他們為何不乾脆在我的電腦紀錄裡加入「指紋難辨」一項,就像欠稅的通輯犯一樣會自動被撿出一樣。

星期一, 12月 27, 2010

死貓出走台灣:怪神、怪餅伯伯與科莫多龍






還是決定坐下好好的寫篇遊記。

C的清單上只有書店,於是我就成管理行程和各種肉身瑣事的超級俗人。只是我自己不會忘了我也喜歡逛書店就是了。幾天來老是在台大師大附近轉,巴不得舊香居樓上就是個民宿。

除了買書就是台灣7-11的OPEN小將和舊貨店淘的各種奇形怪狀的東西,由七十年代的膠梳、日本地圖手帕、軟膠熊貓、「玉兔鉛筆」到小學生用的「國語作業簿」。還有明明不是兩岸快要封鎖,還是失控的買小米酒、茶葉和餅食直至行李差不多超重。

人怪,於是看到遇到的東西也特怪。台北坐火車到台中的路上看到一具超級大的神像,像特攝超人片裡的怪獸那樣俯視腳下的小鎮。紅皮膚的會不會是關公?但問題是他不穿衣服,領口只圍一圈樹葉。拍了照片讓台灣朋友看也沒能分辦他的「神份」,鬥雞眼和凸嘴唇的他注定了悲慘的搞笑命運。

朋友阿運帶我們吃了一頓很開心的火鍋,席上一個男生的爸有一條科莫多龍的化石,分成一節節的,按著這蜥蝪生前的形狀鋪在地上,實在太逗。談著的時候其實我在想把地上的化石每天移動一些,拍個stop motion讓科莫多龍繞屋子跑一圈。

台中市好像原來的居民因為神秘的瘟疫走光了, 而另外一些巨人在這上面建一個新城。火車站附近的街上滿是結業的店和空的樓房,而巨型的新商場和豪宅則在新區突起,夾雜其中是空置的舊樓和結業的娛樂場所。奇怪是滿街的太陽餅店,從沒見店裡有人,打佯後餅們怎麼辦?

在假的公車站牌下等了大半個小時,問路邊機車托運的阿伯,他著我們在對面搭,車子果然真的來了。在鹿港老街附近某著名餅店的隔壁是一家較小的餅店,我隔著玻璃著迷於那些彷彿放了一個世紀的餅盒,問題是裡面真有餅的。突然門開了一道縫,阿伯探出半個身子來,說「餅我昨天才做的!」然後著我們試吃。濃烈的氣味不知是來自他看來從不洗的冬衣、結繭又脫了千層皮的裸呈的腳趾,還是他腳下兩條看來也不愛洗澡的狗。我們連連告辭,還是推不掉他用一把大刀從塑料袋撈到我們手心的粉狀牛奶餅。

回到書,收鑊當中有台灣傳統民間工藝師訪談錄《尋 百工》、親切又驚喜的張繼琳詩集《角落》、令我又羡又妒的鉛字詩集林維甫《歧路花園》(我連鉛字名片也搞不到),最後實在太過份的是竹久夢二的雜誌/書籍設計插畫集《夢二グラフイズク》,累壞了的時候在誠品日文部捧著它,美得直想哭,放下又撿起來回回結果還是買。幸好我身邊還有一個購物狂。

星期一, 12月 13, 2010

悲傷草原上的憂鬱小野豬。




南生圍是香港絕無僅有的天然濕地, 既有水鳥、樹木、草地,也是絕少可以自由騎車、放風箏和蹓狗的地方. (香港的法定郊野公園多是山,沒平草地; 而市內公園管理嚴苛,以上事情都不准做). 但就是這樣, 被地產商看中, 要建什麼"低密度"豪宅,和最毒害土地的高爾夫場。

圖中薰黑的樹和草地是被(地產商僱的?)惡意燒燬的。

昨天是「十二圍城‧保衛南生圍」千人大集會, 千多人(和小狗)在仍未被破壞的草地上守衛。

我們沿路看見錦田河上很多野鴨,紅樹林上很多白鷺,大樹上多鸕鷀。起樓以後,牠們都要被拆遷了。

星期四, 12月 09, 2010

死貓雜碎--給人數微小及唔覺意進入的讀者

我發現最近有感的事都立刻打在FB的STATUS或微博裡,於是都沒有給發展為一篇幾百字blog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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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時路過寵物店, 如常看看那些貓狗。店主出來搭訕—"下面這隻是短腳貓。" 細看之下果然腳短。天哪這些變態的事誰想出來的!!!! (雖然狗兒已慘了好多年。牠們的短腳根本不是天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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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早鼻敏感又爆發, 在未停過流水眼水和噴嚏之間看漫畫"悶悶不樂的潄石", 狂爆一回噴嚏之際夏目潄石也噴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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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訂好機票旅店什麼的; 突然記起:那, 妖貓普洱怎麼辦? 有沒有動物暫托、酒店或其他類似的東東推介? (大家應該會記得我在這裡經常公布妖貓的惡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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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我的中學生活: 1.忘了是老屍還是修女, 對全班說你們要presentable.但, 我不是一碟餸, present比邊個? 2. 老屍叫全班舉手, 邊個住私樓, 邊個住公屋, 邊個住木屋, 最後得我一個舉了. 屍臉露出一臉不悅. 佢明顯唔識反應.3. 來自台灣,穿Chanel的宋太(中國文學)語重心長地說, 到左廿五歲, 你地的身體就會走下坡.

4. 中六時在一篇周記裡向中文老師寫, 為什麼我們的只能跟教本背'李白是浪漫主義, 杜甫是現實主義',而之外的答案就是錯?結果被冷冷的駁回. 5. 不知怎的那麼多同學選BBA和會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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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豬全體/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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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一點也不覺得兩口子呆在家裡晚晚看電視各自上班上網的生活叫幸福。

星期二, 12月 07, 2010

你能走的路越來越少了。

(打了這麼多字用作課堂reading, 不要浪費)

朱天心〈古都〉(節選)

這樣的經驗,越來越珍稀了,除了平日不得不的生活動線之外,你變得不願意亂跑,害怕發現類似整排百年茄冬不見的事,害怕發現一年到頭住滿了麻雀和綠繡眼的三十尺高的老槭樹一夕不見,立了好大看板,賣起一坪六十萬以上的名門宅第,它正對的金華街二四三巷一列五十年以上的桉樹也給口口聲聲愛這島愛這城的市長大人給砍了,並很諷刺的當場建了個種滿小樹的社區小公園。

你再也不願走過這些陌生的街巷道,如此,你能走的路越來越少了。

你走過羅斯福路一銀背後的晉江街一四五號,木門上對聯般的寫著:公有土地、禁止占用。第一次,你希望這個政府繼續保持低落的行政效率,無能無暇處理公產,就讓鳥兒和豐沛生長的樟樹大王椰佔用下去吧。類似的美麗廢墟還有浦城街二二巷一號和七號[…]

也有屋子一角被做違建好久了,羅斯福路三段一四○巷二號;也有被野貓仔們盤據,泰順街二六巷三號,三毛貓和花狸貓敢出來接受你的餵食,小黑貓咪貓頭鷹似的坐在暗處;也有房屋已塌了一半的剖面屋,可清楚看出昭和型家屋的建材和構成,如和平東路一段二四四號[…]

當然也有保存完好、至今仍有人居、可能是官家或傭人,或二者的後人居住著的[…]圍牆外的牆根散發著夜夜在X條通飲讌的日人所遺的尿騷味[…]

[…]

有朝一日,這些人家巷弄將被也愛台灣的新朝政府給有效的收回產權並建成偷工減料的郵政宿舍、海關宿舍 […] 就如同除了五二巷之外溫州街曾經的每一條巷弄,屆時你將再無路可走,無回憶可依憑,你何止不再走過而已,你記得一名與你身分相同的小說作者這樣寫過,「原來沒有親人死去的地方,是無法叫做故鄉的。」你並不像他如此苛求,你只謙畏的想問,一個不管以何為名(通常是繁榮進步偶或間以希望快樂)不打算保存人們生活痕跡的地方,不就等於一個陌生的城市?一個陌生的城市,何須特別叫人珍視、愛惜、維護、認同……?

[…]

你像一個去國年的人一樣,由衷的喟歎著,奇怪想不起那一家接一家的婚紗攝影禮服公司原來是些什麼地方 […]

[…]

因此你都不願意和別人回憶過往,並非因為新的事情太多,新的店、新的偶像[…]你猜想他們正因為能夠不記得曾經存在的,才能迅速與新的好壞事物相處無間吧。這你無法做到[…] 你依稀記得的位置如今布滿了麥當勞佐丹奴三商巧福尼采精品或溫蒂7-11米雪兒服飾Hang Ten,你彷彿晉太元中武陵人捕魚為業……

[…]

*當我死時,你會發現白橡樹印在我的心版上。 —梭羅

……應該還是不一樣吧,你隔著大洋,化繁為簡的清楚看著女兒的生活動線,學校(校齡六年的學校只因更換兩位校長而徹底動工兩次 [….]可憐的校樹非戰之罪的被掘起來改植他種)、家(附近的山坡被財團建成十來幢大廈空屋)、朋友家(玩電腦)、同學家(玩電腦)、速食店、百貨公司……,當你們在鳥不生蛋的國家都可以在布置、色調、空調溫度一樣的速食店裡輕易點到口味價位一樣的速食時,女兒會對這家麥當勞移到隔條街口或那家31冰淇淋關門有若何不可取代的記憶嗎?

當這塊土地沒有了無可取代的東西能夠黏住人民時,人民只能無可奈何而非心甘情願的留下……,新的統治者一定也察覺這一點,難怪把社區主義高喊入雲[…]

屬於女兒的時代,她會記得的,或她會為它的不在而驚慟的,會是什麼?會是什麼印在她的心版上?

星期一, 11月 29, 2010

死貓從手風琴的皺摺裡爬出來

總算平安無事地做完了計畫內的事.強作鎮定但其實驚到暈。謝謝你和你們。

照片是送花女孩拍的。我估她喜歡匿名。






星期日, 11月 28, 2010

Coma

嗑藥後睡. 早上八時醒來,又進入昏迷. 夢中Z說帶我去看樂器。之前去如難民營般的food court吃午飯, 他不知說了什麼, 我掉了一粒眼淚.是很難才擠出來那種。旅途中經過一條無人的大斜坡, 他像回到故鄉那樣到那些五金檔裡鑽. 我跟著他進入一間坐了幾個阿婆的鐵皮屋, 他說這是電視店, 但裡面只有一部塵封的顯像電視, 但有很多七十年代紅的黃的舊杯子, 我差點想問, 可否賣一些給我.

發現Z不知跑哪去, 我趕時間, 一氣之下自己走了, 想在路口搭的士, 但爬下山的樓梯才發現其中很大部分沒了梯級, 要自己滑下去幾米高的垂直牆. 我被困在中間不上不下. 我被困在梯級間的深槽,內有很多白色的巨型書. 我向兩個路過的女青年求救, 著她們去電視店找Z. 很久後她們回來, 她們說, Z在地上留了訊息給你. 我翻開石頭, 裡面果然有些畫得很低能的公仔.

女青年們帶我去她們的學校, 我跟她們爬進一個低矮的牆洞後才發覺置身高掛的巨型字體上, 要像爬山般爬過去, 我腳部發軟, 完全沒法爬過去.

星期六, 11月 20, 2010

阿婆冇用架啦, 乜都唔記得

忙亂的兩節課之間,趕到天水圍已經是時候上課,去麵包店買點東西填填肚.

當快到我付錢的時候--

收銀姐姐: "阿婆,你未攞包呀"
阿婆: "阿婆冇用架啦, 乜都唔記得...哎..."
我在呆想, 咦我也是乜都唔記得. 好在我記得拿行李車.
然後有人喊我: "阿靚女你未攞包喎!"

星期二, 11月 16, 2010

這土地是他們所開墾



我愛這悲哀的國土,
它的廣大而瘦瘠的土地
帶給我們以淳樸的言語
與寬闊的姿態,
我相信這言語與姿態
堅強地生活在大地上
永遠不會滅亡;
我愛這悲哀的國土,
古老的國土
——這國土
養育了為我所愛的
世界上最艱苦
與最古老的種族。 -- 艾青〈北方〉

今早醒來便看到菜園村村口的蔗田被地政署的堆工機擅自破壞的消息。經村民和巡守隊阻止後他們暫時收隊。午後我入村,看到四名地政官員圍著被破壞蔗田的農婦,逼問她仲要執幾耐, 什麼時候搬。地政昨天已派十多人圍著她,逼她簽署一份她沒可能看懂的文件—她是個文盲。巡守隊追問他們為何逼令村民簽署她不知內容為何的文件,他們說是來「關心」這位村民,然後就訕訕的走了。

之後我在路邊站了好一會兒。又窄又彎的馬路不停的被重型的貨車、挖泥車等車過,貨車上都是拆屋的廢物或建築物料。在只容一人行走的行人路上經常無法聽到同伴講話,帽子也被車帶來的風吹到田溝裡。條路從元朗通到粉嶺,沿路都是廢車場、貨櫃場。這樣轟隆轟隆的,難道我們的城市,這個所謂的政府和「原居民」對待自己的土地,她的「新界」就只有一種不斷搾取的方法嗎?

在村裡走,沿路見到用小手推車搬走細軟的村民和長滿雜草的辣椒田。木瓜樹、蕉樹、鳳眼果、龍眼樹…還在,但樹,怎麼搬?村中部已用作廢車場的空地現在是地政和警方入侵村子泊車的基地。空地上沒什麼車,但東一堆西一堆的都是一山一山的都市廢物,曾經是家園的瓦礫、一大堆未用的食品膠袋,和一小山的美女腳部按摩器正無了期等待風化。這一帶或許跟拆村無關,但其殘害土地的做法則是貫徹始終的。

蕉樹頂上幽幽的升起了三隻巨大的起重機。有人說,香港根本不適合農業,脫離生產的「高增值」行業才是我們應做的。就連國內也在滅村了。我想起《盲目》裡文明崩壞後老婦靠大廈小花園裡的作物和生吃兔子保命,它也是幾個主角的緊急廁所。有時候,我們的身體唯一可依靠的就是土地。

村子不是桃花源,綠蔭下的溪水又黑又臭。但它終究不是給我們看的,種出來的作品糊了村民的口也果了我們的腹,水泥房裡的是切切實實的家。

星期一, 11月 15, 2010

沒有墳可上, 都可以幻想

"沒有墳可上, 都可以--幻想!" 原歌詞是"上台", 不是"上墳". 最近聽這首歌, 當這一句在我腦際播出時就變成這樣,啋真不好意思. 這可是王苑之的聲音耶. 只怪最近在讀朱天心, 大意是,有墳可上的地方, 才算故鄉什麼的.

又, 在看卡通, 男主角首先愛上其實是男人的美女, 幻滅分手後再被父母逼婚, 他就順勢用婚禮賺錢, 我錯過了結局, 某人複述情節時把"人情"說成"帛金"。

星期六, 11月 13, 2010

教班速遞員


教版畫/繪本製作的小學在中環卜公花園的上面,從上環跑上山,沿途見到招牌有古典浮雕的裁縫店、夜冷店和老飾物店也不能駐足。直爬到彷如隔世的太平山街才敢爬進又賣涼茶又賣麵有點像博物館的廣記。若不計門外游過的歷史導遊團學生和一進來就把大腳擱在椅子上看來是設計公司老闆的潮人,我覺得這裡只有我一個人。

同學們很鬼馬,視藝阿SIR被廣播命令「飛」去開會後,三個男生來搶了我的米高峰(我在給他們貼膠紙或者釘書)連體嬰似的巡迴課室怪叫,我搶回把它夾在腋下他們也把頭伸過來叫。課堂裡他們造小於一吋見方的小繪本,起初他們全都叫不懂畫呀畫什麼呀,但不用等一分鐘他們立刻又寫又畫,其中一個男生很逗,他在中文下面寫了英文,然後乾脆每一頁都加英文,但每個字都唔識串。我笑他,「你幹嗎中英對照?」結果他的完成品封面上加上「中英對照」四個大字。

學生作品仍在照相機裡,下次再upload。上圖為我做的小示範。

下山的時候即使兩肩駝著兩大袋書和筆記,經過嚤囉街還是買了疑似七十年代的玻璃動物和「幸福兒童」刺繡。我在躊躇著好不好買下的時候,阿婆店主說:「買啦,減壓呀。」結果她說的十二生肖動物外加兩隻其實只有十二隻,幸而缺了的只是我最不愛的龍。回中環前經過皇后大道中中環中心對面一列老店,(地下男廁、陳意齋、盔甲人余仁生附近),我用眼睛掃過每一家老式珠寶店的紅藍寶石。其中一家像吃了時光停頓藥那樣保留著六十年代的粉藍牆和白蕾絲,如果我有幾十萬真想入去隨便光顧什麼圖拍個照。


***

今天先去樂富兆基書院教寫作班再急入天水圍,活像上山下鄉。沒時間食飯,巴士又等得久又沒位子。後悔沒拉上師奶買菜的行李車,左右肩掛著兩班學生的筆記和電腦還要走長長的路,活像腳上繫著石頭勞動的犯人。到了天水圍的課室,說話已沒氣。一個小時後我問學生,你們要不要break或上廁所,他們說,「你要。」校內老師放了攝錄機,說是拍給沒能上課的孩子看的,於是也拍了我在吃魚旦和腸粉。花花行李車上課不太大體,現在想買大款用來放五十萬現金的皮製滑輪公事包。

現在想起來難怪有街上搭訕的人以為我是給辦公室送文件的。

星期一, 11月 08, 2010

諸事不順,但月亮是我的.

十一月的首幾天, 先是病,然後是各種失敗,對作品沒信心, 然後對自己的將來也不信任.

蠻荒之中,口袋裡什麼沒有吃的,身邊的人也不見了, 只好用眼睛抓著月亮,說,the moon is mine。




No calls, no letters
Just fireweeds and stinging nettles
But the moon is mine
Yeah, the moon is mine

Bad news in the papers
Bad news for this sinner's wages
But the moon is mine
Yeah, the moon is mine

Skim a stone across the river
Throw all my money in the wishing well
I can't afford the cost of living
If the price is living hell
No-one to call me baby; no, no
No valentines again
But the moon is mine
Yeah, the moon is mine

No hook to hang my hat on
No rooms for rent today
But the moon is mine
Yeah, the moon is mine

Skim a stone across the river
Throw all my money in a wishing well
I can't afford the cost of living
If the price is living hell

I used to believe in a glittering prize
But lately I've seen
That that's just a pillow of lies
And the moon is mine
Yeah, the moon is mine

That beautiful ball of cheese
Is my personal property
The moon is mine
The moon is mine
Oh, the moon is mine
The moon is... mine!

星期六, 11月 06, 2010

這夢實在一點想像力也沒有

夢中要去考試。和自己說,唉死啦怎麼幾十歲人還要考A Level什麼的。

試場好像藍色貨車的內部。試題每一題是一篇中學生作文,我的作答就要是寫很長的評語,有一些具體詳盡的要求。我很吃力的寫了部分又沒法寫好,眼見還有很多很多題未答, 心想, 死定了。接著就是時間夠了收卷! 交卷後才知,不是每一條都要答的, 只需要選三題便可。

哎呀我很沮喪於是想在FACEBOOK STATUS 打上這事,但無論我怎樣努力地打,鍵盤總不對位,打極也打不出....

星期二, 11月 02, 2010

微博

腹漲、額上微熱、四肢無力、咳。面對著電腦和書本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 居然捲了一根煙.我基本上不抽. 煙絲早已過期. 最近常路過一家公立醫院,醫院門外很多穿病人服的人在抽煙講粗口。不知怎的覺得他們很可愛。


“真討厭,我只有一种獸類的不洁的感覺。”--貘夢


唔識social係咪死罪?


我本應在寫詩和畫畫的, 怎麼發現自己在把狗屁不通的英文翻成更狗屁不通的中文呢?

星期一, 11月 01, 2010

Drink me a river

吃完飯飲檸茶 讀飲江
乜都唔想做 讀飲江
填表頭痛 讀飲江
唔知點算 讀飲江
等收電郵 讀飲江
收到遭拒的電郵 讀飲江
鼻敏感發作 讀飲江
額上微熱 讀飲江
咳 讀飲江
有時蠻好
驚覺還有小奇蹟 讀飲江

星期二, 10月 26, 2010

注定失敗和悲傷的事

要去印名片,特意挑了一家整面牆壁滿是鉛字粒的小印刷店。我指指大叔身後的寶貝,說,要用這個印。他說,不行的。我問,那這些可以印甚麼呢? 他說,這些不用架啦。如此對話來回兩三回不果,結果我還是迷迷糊糊地落單用普通的四色印刷。人家那些print什麼.com百多元300張而我不知怎的花了三百多。

但是呢,我明明見到發黑的鉛字粒中間有一小方亮銀色的新成員。

然後翻一本民國七十五年印的詩集,我近乎戀屍地摸那些鉛字粒壓出來的微凸。這甚至不是甚麼善本或精裝本。當年看著書本從鉛字變成電腦排字也沒什麼感覺,只覺得要自己打字有點被騙。可是現在當書店也差不多找不到八十年代以前的書了,我在舊書發現一個倒放了的字粒欣喜若狂,才開始臉頰發熱抓狂。我們賺了時間,但失去了什麼?至少是那個也許是被逼的第一個讀者。

這時才驚覺愛舊衣服、舊書、小店街道的我們是注定要悲傷的。即使在最能夠保存舊物的城市,它們也始終有丟失和耗損的一天。別說這個連街道、電車和自己的房間也保不住的無根之城。

星期四, 10月 14, 2010

每一個人都憧憬著空間會進一步膨脹

"那一年, 房子愈來愈貴。人們每天拼命工作,為的便是換取一在累極時可以容許自己躺下來的位置。i城的策者加緊把空間分割成更多份,並揚言會像分發餅乾那樣,把它們分給每一個人。那真是一段美好的日子,每一個人都憧憬著空間會進一步膨脹。i城裡忽然長出了許多玫瑰[...]像藏身泥土裡的蛇,在長久的冬眠以後紛紛竄出,纏住了窗花,以及馬路兩旁的蒲葵樹。玫瑰的顏色並不過份鮮艷,都是讓人迷惑的淡粉紅。飄浮在空氣中的香氣稠稠的,那麼濃郁,使每一個人都陷於精神麻痺的狀態。沒有人願意抵抗,因為,那與幸福的感覺太相似。i城被玫瑰包圍起來,再沒有人看到其他可能性。"

--- 謝曉虹 '我城05版本零二'

星期一, 10月 04, 2010

吃飯的問題

如果所有事情說到底都是吃飯的問題。下午在茶記吃剩半碟大頭菜肉餅,便拿了回家,再買兩條菜,晚上煮飯。不知是曱甴咬的還是物理現像,很久沒碰的米袋底部穿了幾處(同一包五公斤吃了一年),像個在吐血的病人般你不敢動他,只好像屋頂漏水那樣翻出鍋和大碗把所有的米嘩啦嘩啦的倒進去。僅容一人(瘦的)廚房沒地方放,其中一鍋米放在外面的鋼琴蓋上。先燒下飯然後立刻跑落樓買米缸。

通常店舖的更替都是劣幣逐良幣,街坊老店被逼消失,但我家樓下最近開了「文記文記兩蚊兩蚊,鋼絲擦:兩蚊;煲蓋:兩蚊……唔買都入來涼吓冷氣」(冬天也播同一段錄音),還有一家老式快餐店變了蔬菜店,過一條小馬路就可以買菜。剛才就拖著涼鞋趁他未關門跑到「文記」。所謂米缸也只不過是個寫著「米」字的膠桶。大概很久才賣出一個,米缸們都封了塵,回家又是洗米缸,又要洗菜,廚具又是很久沒操作又要先洗;然後地方太小無論洗什麼都濺濕所有其他東西又要不停在抺;電掣又壞掉一個炒菜和燒水又要把插蘇拔來拔去……吃完已經九時多,筋疲力盡,還要洗碗。

星期二, 9月 21, 2010

土人土事




http://mytokwawan.wordpress.com/
2010年7至8月期間,一群土瓜灣居民來到牛棚藝術村,參加不同類型的藝術工作坊,重新發掘自己與社區的關係,並將之發展成不同形式的創作。創作過程及成果,將於9月21至29日,在牛棚藝術村及社區內的不同空間展示,歡迎公眾前來了解在舊區生活的喜怒哀樂。

日期:2010年9月21日 (開幕); 展期21-29/9.

時間:傍晚六時至晚上八時

地點:牛棚藝術村 – 1a空間(開幕禮場地)、錄映太奇

開幕嘉賓:牛棚藝術節協會代表陳炳釗先生、明愛九龍社區中心代表陳盧堅先生

參與藝術家:曾翠珊、陳麗娟、葉浩麟、花苑、梁廣耀、程展緯

***本貓參與了'土人土事'當中的'工藝文字'部分;首次主持婦女寫作班難免緊張,而同時進行的兩班--一班是仔大女人的本地媽媽, 另一班是帶著小孩的香港巴基斯坦裔婦女; 如何透過有限的英語和翻譯溝通? 如何就著家庭生活結合創作? 如何同時以文字和圖象創作? 這是我不停在想的問題, 甚至到工作坊完結後仍未有答案, 也自覺很多地方沒做好. 但總之希望你們來看. 她們寫的做的,很不容易,很有亮點.

我要寫一篇認真的文詳談這個經驗.

星期五, 9月 03, 2010

美味的垃圾, 華麗的雞


場地是地產商旗下的大商場,主題是美食節下的'食',可以做什麼呢? 人窮志短,斗室裡和食有關的都是餅乾麥片之類與烹飪美食沾不上邊的東西.如是收集了一大堆此類食物產品包裝再加上飲食習慣和我相近的朋友的貢獻,以剪刀膠水等土炮文具造了這樣的一張風景。朋友們可到尖沙嘴K11商場3樓某舖位探探它,至十月底。

該煨,我寫完"這些已成為垃圾的物料"怎麼想起某人寫的"垃圾的XX"(XX你可以代入任何字);那麼我這個是不是應驗了"有些成品永遠不會成為垃圾/卻是真正的垃圾"??? (救命~~~)

由於物理上(及其他)的限制,之前做的 art work作品能留下的不多,為可愛的堆填區增加壓力了。

題外話:天空上飛的雞/鳯,當我在貼她腹中彩羽時開始沾沾自喜,因為造出構想的效果;剛在FACEBOOK打了一句說造了隻靚雞的一刻,我身邊不到三呎的電視在直播人質事件並說全部罹難,彼時剪刀懸在手上,面前彩色繽紛的碎紙頓時像穿錯衣服的女子不知如何是好. 直播期間還呆呆地剪貼了幾片, 又覺有點不應該.


食物山水/ Foodscape

陳麗娟 /Chan Lai Kuen

當食物變成商品,我們買的不只是餅乾、蛋糕或茶葉,還包括大量包裝材料和看不見的運輸成本。包裝致力虛擬色香味情,雖然未必真的在裡面所賣的食品吃到。這個作品意圖延伸這些或真或假的感官,以這些已成為垃圾的物料造出截然不同的景觀。
Our consumption of food products actually involves hidden environmental cost of food packaging and transportation. The colour and design of such packaging somehow fabricate the aroma, taste and emotion that these food products are supposed to convey, whether the actual food can or cannot deliver such sensations. This work aims to stretch the limits of such fabricated taste and the otherwise mundane nature of such material.

星期二, 8月 31, 2010

我的心掛在樹上/你摘就是


得望穿秋水的飲江詩集'於是搬石你沿街看節日的燈飾'. 拆開包裝在陋室尖叫:封面小窗裡的小書票(今次不是叫'暫作書票', 而是'是 不是')是一個熟悉的,自高領口伸出來的昂揚的下巴和兩片倔強的薄唇。

我抽到的鉛字是'榘', 解作'本字作巨,今字作矩。形聲。從矢,巨聲。本義:矩尺,畫直角或方形的工具'. 那就不似我。書簽的小綿線吊著的宣紙書法書簽意外解體,怕貓吃掉, 唯有收在小盒裡.

書後的credit list像尋寶遊戲,讓你去找哪裡有'清鈔本金人瑞沉吟樓詩選'或'中華書局聚珍倣宋版', 之外還有凸字和隱藏的詩句.

星期六, 8月 21, 2010

死貓大戰書蟲

事緣是這一張可惡的木桌板。不是說什麼都「天然」就是好的嗎?於是我在宜X花了比夾板木皮面桌板一倍價錢買了一塊沒上漆的欅木桌板做書桌。產品說明說它是經過oiled,即是油條的油, 不是漆油的油, 於是我照做,給它喝一瓶在宜X買的油,說是用在原木上的。

我得到夢寐以求的一米半書枱,但也得到一群不請自來的朋友。一隻隻小小的,叫 booklice或psocid。我把鋪桌面的紙丟掉,鋪了一塊大布,相安無事了一段日子;搬家已後驚見大簷蛇一條,以桌面上的書蟲為食。再有一天回家見到枱面有很多隻,最恐怖是筆筒邊有一大圈白粉,是他們開餐的痕跡。然後噴藥又抺枱,再買了力架(清漆),想它們一定死光吧。

但枱面及上面的書仍有它們的蹤跡,唯有用一塊大包書膠把枱面和上面的書隔離,由得它吃枱吧;但一週後它們回來還爬到書裡,張愛玲、黃仁逵和巴金通吃。最近在做的紙皮展覽品,把三塊反轉檢查也有。有些有蟲蹤的書是已經回到書架上(我總認為是從書桌傳染的)上才發現的,即是我所有的書都高危。但案頭一列的字典卻從沒發現。它們對閱讀還是有喜惡的。

網上五花八門的資料,綜合如下:

-減低濕度至30 – 50%,及通風
-抺掉發霉的地方
-把有蟲的東西放進冰格裡24小時( 包在膠袋裡) (同時有個高熱的方法,但不知怎做,不列了)
-不要用手掐死它,會留氣味讓它繁殖更多;要用消毒清潔劑抺(曾Sir)
-把開了的食物包好
-漆好食物櫃的邊沿
-吸塵機
-殺蟲藥,用藥要包括整個繁殖周期(卵:一至三周; 蟲: 一至六個月)
-Pyrethrines 、Permethrin 的蟲藥
-殺蟲藥未必有效
-紙、盒子(同理: 書) 不要放在地上
-差點忘了一點: 完全天然—暴曬。曾經把洗完未乾透的木塊收入盒子裡,然後全盒都是書蟲;拿出陽台暴曬後全死光。問題是我現在沒有陽台,桌子也沒法搬出去曬。


可惜找不到合用的、針對書和木的解藥—這篇可能有用, 但我沒得看:

A Psocid by Any Other Name. . .(Is Still a Pest), 刊於 Library & Archival Security (Volume 6, Issue 1 June 1984 , pages 57 – 63) (http://www.informaworld.com/smpp/content~db=all~content=a904729028)



Sources:

http://www.guardian-online.com/psocid.shtml
http://www.sofht.co.uk/isfht/irish_98_psocids.htm
http://www.ecopunk.org.uk/2006/02/psocids-bark-paper-and-book-lice.html
http://www.sofht.co.uk/isfht/irish_98_psocids.htm

星期六, 8月 07, 2010

Girl, interrupted

女人要一間獨立的房間和一年500英磅才能寫作。這不單是空間和錢的問題。問題是, 無論1928年的英倫和今天的香港,她都不停地被打擾。吳爾芙那年代是女人必須在訪客面前坐在客廳裡,屋子即使大也沒有間房給她。我們香城草根就是不停得洗洗抺抺,孩子哭喊什麼的。即使是中產,也得左張羅奶瓶右指喚菲傭。不明的, 想想阿媽便知一二。

我嘛。沒兒沒女,單一部電視的低吟已叫我無法把一個字讀入腦。小時候家裡五人一房一廳,電視長開。大學時住宿,至第三年書院意圖不給我那半間房。我寫了封賺人熱淚的求情信,說沒宿位,書也沒法唸下去,只差沒滴血或淚。之後就平平穩穩住它兩年。之後獨居,但怎也無法集中精神,也再無法用被打擾做少讀的借口,但對一切打擾的反應幾近抓狂。

有說生兒育女所得到的「心靈」禮物,比什麼也重要,你付出的永遠值得。於是她們就望子/女成龍,塞他/她們去學琴、學舞,但求自己做不到的, 讓下一代去達成。問題是,我母本是畫家,從沒畫出什麼就有了我們仨,而若我也去封筆生了個女兒,而她也去封筆或封手封腳什麼的去生,那麼,那些從不存在的詩呀畫呀什麼的,由誰去做?

星期五, 7月 30, 2010

書與貓


25/7/2010
我的書終於出了。忙過慌過又急過。最著緊的設計與用紙,都如願。首度合作, 設計師是怎麼知道我最喜歡的顏色是綠松石?

貓。兩隻。普洱(或志摩)柔順,香片(或一多)俏皮。這是指她們獨處時。當兩女共處一室,立時小客廳萬馬奔騰,打到飛起。

最近在想被界定繼而被看扁的問題, "少女詩人", 溫婉女性筆觸; 因為寫貓, 就會自動和那些繪本繼而是台灣feel咖啡館某「清新」女歌手...扯上; 這些與實況相去甚遠的自動定位. 抗拒之餘也想有哪些是自己造成的。

30/7/2010

書展仍是散貨場。電視訪問的人始終都是來買偶像寫真或嘩好抵一百文四本的太太。書as文字呢?問題是, 當書展如此逼, 而一般書店都可買到這些書,那有什麼理由說服自己入場?於是我不由得不免俗,掃減價英文書。原因只是, 平日英文書不打折。我想, 何時書展會有精選異國書檔, 賣些本地找不到的書?

貓仍是打。做了各方養貓人的建議:如何按時分開她們,如何漸多放她們一起。他們說,打過,爭好地盤,就不打。或者打者玩也。但又有說貓與自己不喜歡的貓一起會抑鬱。在去與留與各方意見與指責之間,先受壓的是我。她們依舊是又伸爪、又飛機耳,又松鼠尾。貓就是這樣:「我.就.是.不.喜.歡。」

有一本書,逛書店時拿下來讀但沒買,怎知再去時已沒了。另一本書,曾經見過, 一直沒買,最近還是買了。回去書店時見架上已沒有補貨,又暗自高興。有些書,就是要你把它帶回家的,不能等。

星期六, 7月 17, 2010

有貓在失憶

我的失憶可以算上病態的地步。一邊看書一邊已忘掉讀過的部分,好像邊讀邊撕掉書頁的人一樣。(我的失憶是指閱讀及其他有用的事而言;一些個人或甚至連當事人也忘了的無聊事卻牢牢抓住我不放--例如很久以前我把朋友的一名才高、貌醜同時高傲的同事起名「老妖」)。

想起曾幾何時讀過的一個以物件代替文字的小故事,想抄出來用在工作坊裡,但怎也想不起在哪本書看到過。和C提起,他說他也寫過,某A書也提過。把他的書亂翻,找不到。A書我是有的,斷斷續續的讀過一半。今天翻了翻,又覺得可能是在B書看到,也拿出來翻。這樣當然不會找到。再拿起A書,在第一章找到作者提及某短篇小說有類似的情節 (怎麼我老是以為它在我還沒讀的部分),我立刻在網上找到這個故事,但內容並不是我模糊印象中那一個。那麼我看過的那一段,到底在哪!?

正想回去做別的事,突然找到這只有兩句的故事。就在第一章的*注*譯*裡:

「在東土耳其斯坦,一位少婦捎予他的愛人一道音訊,內容包括一塊茶、一片葉子、一的紅果、一只乾的杏子、一個煤塊、一朵花、一顆小石、一塊糖、一隻鷹羽及一顆豆子。這意思是:『我再也無法喝茶,沒有你我就像葉一般蒼白,想起你我便臉紅,我的心像煤炭一樣燃燒,你如花般美,而且甜如蜜,但你的心若硬石嗎?若我有翅,便將飛向你,我就是你,你手中的一顆豆子。』」(《閱讀地圖》,章一,注37)

現在也突然記起C在哪裡寫過。還沒收在書裡,當然不會在書裡找到!

星期六, 7月 10, 2010

有貓在心急


賣藥油時間。我在一群夾雜青春少女的市民面前宣傳即將要來的書, 說, 賣藥油時間。她們沒有什麼反應。我自己偷笑。感覺上不是我這年代的事情, 但我真係見過, 戲棚賣藥油.

書將在7月下旬面世.

星期二, 6月 29, 2010

冚家富貴,血脈裡代代相傳

雖然樓盤廣告個個嘔心, 但這個, 真的頂唔順:

"風範、家世、血脈裡代代相傳。
優雅雍容,由家教薰陶;卓爾風采, 就是望族家徽。
眼光見識、芳華氣派,皇室氛圍, 孕育王子與公主,
世代承繼最引以為傲的家族資產。"

是不是有病? 那些不會結鞋帶、拉屎不抺屁眼、摳打傭人的王子與公主, 就是這樣鍊成的! 過往九龍城或何文田的'豪宅', 好歹也改個什麼'翰林'之類的名字,好好聽聽但誰都知只是暗示入名校, 但入名校好歹也要自己考入去。現在呢, '家族資產'是也, 唾手可得. 奴隸制度復辟指日可待.

其實搞不懂它什麼'血脈裡代代相傳'...買家都是同一條村搬入去的嗎? 還是住客會搞迷幻派對, 生出成個屋苑都有血緣關係的王子與公主?

最惡毒的是它偷了聖彼得堡State Hermitage 硬套入港式惡俗金壁輝煌和偽術上。雖然亂用外語和皇室字眼現在已是樓盤必備,可人家Hermitage是'隱士廬'的意思. 正版Hermitage可否控告它? 當然它的偽術也是有根有據, 電視廣告還要標明從X富比那裡入貨...

這裡想起一個以歌劇為名的樓盤,在電視廣告特輯裡特請七個小孩扮The Sound of Music幾位落難孩子唱那首含簡單和聲的歌,期望兒女學九種學器(但拜託,別進音樂系!)的父母當然自動被給引。But, oops. 他們, 走音了。

星期五, 6月 25, 2010

炆煮悲歌

一 As師奶

身為師奶,買送睇公仔,寫著XX牌花生油的瓶子裡應該是XX牌,看不懂那些化學名稱,落街市買菜時人家喊多幾句「靚女」也會多買兩株菜。但當一向雖然不太好味但安全食你唔死的「白鴿牌」居然被含排斥性成份的民建聯讚它懂妥協識時務,而在賣「起錨牌」的政府和民建聯竟然在說自己的貨是「邁向普選」,條件是這個「普選」不要是真的。「白鴿牌」和民建聯竟然合併為同一個系列,對家則是賣真普選的「大辣」公民牌和社民牌。邪門的是兩家都說自己在爭取「普選」。還有可以更令人頭暈的事嗎?

反而功能牌開放試食,展現本色,令人驚嘆這種貨色怎能坐在貨架上。方剛牌說增加直選會「破壞平衡」,而什麼膠袋稅電器回收食品標籤等政策是直選誤事才產生的!「變相直選」會影響香港經濟,因大部生意都已經遷移內地…而他眼中的「起錨」是「我唔玩,我走人」。太好了啦,快D走丫唔該! 而另一個功能牌林大輝以「堅持但不偏執」來讚「白鴿牌」的成份逆轉。到底怎樣同時不緊抓原則又同時「堅持」呢?這是高科技嗎?


二 As 港女
我這個假師奶同時是個愛唱K的港女。身為女人的青春殆盡,普選遙遙無期。廿三日看立會直播無端端淚流披面。過去曾經買過「白鴿牌」,感情上一時接受不了。送一首歌給它:

人變了心 言而無信
人斷了情 無謂傷心
我一直聆聽 我閉上眼睛
不敢 看你的表情

滿天流星 無窮無盡
我的眼淚 擦不乾淨
所以絕口不提 所以暗自反省
終於 我掙脫了愛情

把愛 剪碎了隨風吹向大海
有許多事 讓淚水洗過更明白
天真如我 張開雙手以為撐得住未來
而誰擔保愛永遠不會染上塵埃

把愛 剪碎了隨風吹向大海
越傷得深 越明白愛要放得開
是我不該 怎麼我會眷著你眷成依賴
讓濃情在轉眼間變成了傷害

我剪不碎舊日的動人情懷
你看不出來 我的無奈

星期一, 6月 21, 2010

異樣記

心情異樣的時候看〈異鄉記〉,原來平靜的文字也無限指向,連她在路邊上茅廁(還要M到)的一幕也像看動作片一樣驚心動魄。人沒有安全感,連腳底的地也是搖搖晃晃的。

那時候在那個市集聯想起薇龍和喬琪的灣仔街頭,C笑說:「你不要好像張愛玲那麼變態啦。」

殊不知,這句話去了我般大齡文藝女青年的耳朵裡,變了句讚許話。(番話有個說法:I take it as a compliment)

星期六, 6月 19, 2010

殺生和虛妄的罪

鹽蛇又來。是簷蛇才對。但正了字,也還是一樣。一條肉色,細小但如銅版畫般的細部齊全,好像靈魂一樣迫視著我,是不會醒的惡夢。

愛情虛妄,而簷蛇實在。而追逐虛妄的慾望如簷蛇般揮之不去。

很害怕。我告訴押韻王L, 怕牠們會生養眾多(舊居的經驗是成屋都係而且早上六點在我頭部一尺以內立體聲 gwek gwek 叫)。她說,她以前房裡有一條,「我OK佢地, 因為以前我房果條係小姑獨處」真個羡慕。「小姑獨處」!一條赤條條的爬蟲立刻變了個張愛玲小說人物模樣。

也不要期望救贖。殺生和虛妄的罪。

星期二, 6月 15, 2010

無聊童話II (買一送一)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部落,以龍為祖,每年曆法第一天,一族幾十人聚集,熱鬧非常。
與每年只能見一面的親戚聚首,族人都感動得說不出話來。
「起錨!」
「起錨!」
由於族人眾多,辨認困難,於是發展出逢人也喊「起錨!」的習俗。


很久很久以前,一個有為青年,立志當導演。
青年苦幹多年,仍是個小副導。
導演去睡的時候,青年負責拍臨時演員的市集群戲。因為不需要收音,戲是這樣拍的:
賣菜肉包的大嬸說:「起錨!」
買包的大叔說:「起錨!」
情侶(男):「起錨!」
情侶(女):「起錨!」

這場戲拍罷,青年揚聲叫大家收隊回家:「起錨!」

星期一, 6月 14, 2010

無聊童話

很久很久以前,在城堡裡,住了一個老伯。

守衛問他:「吃飯沒有?」
老伯說:「起錨!」
女僕問他:「今天穿什麼?」
老伯說:「起錨!」
廚子還沒開口。
老伯說:「起錨!」

從此他過著幸福愉快的生活。

星期一, 6月 07, 2010

自由的蝦(We won't have it known dear, that we own a telephone'

話說因網上言禁, 六四紀念歌<自由花>被改成<豉油蝦>, 非常搞笑抵死, 雖則越好笑, 越悲哀. 把歌詞傳給我的IT家姐,她說不知唱出來會是怎麼樣的.
我: 不如你今晚放工回家上真MSN (她有時用 Miranda),我用咪高峰功能唱給你聽.
姐:好!
我上了個廁所回來,突然想起什麼.
我: 話說回來, 其實我們可以用--電話!!!
姐: 很宅呀!

當然以上經過翻譯.原文係唔中唔英.

星期五, 6月 04, 2010

今夜, 來一碟燭光豉油蝦



(圖@littleoslo)

越近那殺人週年悼念,微博上沸沸揚揚,但由於言禁,大家都出盡各種中小學學過、平時用不著的修辭、暗示、象徵… 比千人強逼性寫作練習還要勁。 甚至只貼圖, 一言不發。但也避不了無孔不入的蟹兵團。看來我們快要進化到用念力或者摩氏密碼溝通。

@楚lazylife: let's learn some vocabularies (4): [mas.sa.cre]

@梁栢堅: <豉油蝦>([蠟燭]晚餐必食)停不了的。成日要飲五糧液。螄蚶一開朝早會變色無人會食。 狂飲奶昔。牙肉凍親無牙力。珍饈一尾。天價海斑永遠地尋覓。 油油鹽鹽繼續纏綿今晚會消化。腿腿蛋蛋通通一客多士必要加。 牙床痕痕喪食河蝦雖不說一話。不想清楚筋骨過多叉燒都有渣。
飯要一個弄。整兩味。記著吧。魚肉要怎麼打。豉油仍是配開蝦。淥蟹開個洞。一秒死。咬實牙。河肉蟹配豬心。最彈牙。(請你食[蠟燭]晚餐)

@littleoslo: …也讓我介紹一下挪威的錢幣,這是5克朗和1克朗,買得到豉油麼?。。。不用買的, 豉油本來就是免費,偉大的祖母不該同你計 (配錢幣的圖片;6克朗+4克朗)

@曾志豪字魚皇: 佩服警察公共關係科發言人曾艷霜用「白色人像」「銅製人像」去形容聞煮呂神象……睇黎佢都係玩開微博,知道點樣先可以避開河蟹.........

於是我們常講的價值都變了「豉油」、「聞煮」,全部都可以當飯吃的。當然還有改圖、暗示的歌曲甚至報紙的微型膠片。即使如此,連可愛的馬屎熊拿著雪糕吃的公仔也給蟹掉了。一個粉絲眾多的朋友整晚是給蟹著,什麼也不能發。雖然他只貼圖。蟹警已在人盯人,單避敏感詞,已經沒用.

以下是我自己的。(也實在, 這樣說話, 很累):

二十一年前那天, 我姐在家里的日历每一页都写上'永不忘记*(^$。但实情是当天我们姊妹俩被阿爸抓着我们的头双互猛撞. 这个自然发生的’象征’是不是太文学了一点?

五。

不敢在午夜问路, 怕触动了伤心的魂

*(^$ Oops, 手砸到鍵盤了~~ 或說貓爬上來,也行.

"不是年青的为年老的写记念,而在这三十年中,却使我目睹许多青年的血,层层淤积起来,将我埋得不能呼吸 [.....] 这是怎样的世界呢。夜正长,路也正长,我不如忘却,不说的好罢。但我知道,即使不是我,将来总会有记起他们,再说他们的时候的。……" 鲁迅'为了忘却的记念'

http://t.sina.com.cn/deadcatchan

星期四, 5月 27, 2010

黃鼠狼記


跟L聊到家裡壁虎再現,極度恐慌。她傳上一條網上購物連結,德國音波驅蟲器。這個東西我以前問同事借過回家用。之後再買了另一牌子的,可惜在我家沒起什麼作用。通常這種東西有兩三個波頻供選擇,以對付不同的蟲鼠。這個德國的其中一個波頻畫了一隻像貂或水瀨的圖像,我想,怎麼德國的水瀨都跑到人家屋裡。

這時L說:「不,是黃鼠狼!」她傳給我的網站如是說。
正好奇黃鼠狼是怎個樣子的,我說:「那我想要吸黃鼠狼機,吸一隻回來。」

L說:「黃鼠狼給你拜年!」
我: 「死啦,黃鼠狼來啦!」那時C正敲門。

但由於工作困感,身心俱備,L和我已成功把黃鼠狼的身份轉移到某工作有關的人身上。

黃鼠狼是畫家的朋友;牠的毛給製成水彩和油彩筆,而我們中國的狼毫,也是。黃鼠狼雖叫狼,但其實是鼬(黃鼬),體型如貓,相貌可人。於是中學時執著自稱狼毫的廉價毛筆,幻想製筆人怎樣騎在大狼背上拔毛的浪漫想像一下子幻滅。

星期六, 5月 22, 2010

繼續frivolous - '這些是部分我喜歡的東西'

Treasure hunt in a junk shop

my Licca

Japanese cat and dog

Vintage collection

For his birthday

For his birthday

圖一是夜冷店的收獲——屋子削鉛筆機應該是80年代的舊物, 日本貨, 我家小時候有一部, 紅色, 地腳線上還有一個小孔, 可裝上螺絲夾把它夾在桌面上. 還記得阿媽從民生書院對面的小文具店買. 當時60大圓, 當時是很多錢. 除了外型討好, 它的實際用途是機乎不削斷筆芯. 作出重大投資的老媽子當年大既是給一塊錢一個、連續削斷筆芯的小筆刨惹毛了.

圖二的LICCA, 三四年前在吉之島買, 原意是用收集回來的花布給她做衣服, 結果一件也沒做, 還要她長期穿著出世時的底裙.偶然看見一套「三十五週年」版銀樂隊服還要大減價, 便給她買了. 記得小時候愛看一個卡通, 那女孩就是拿著這個不知用來幹啥的棒棒. 最好玩的是她腳上的 rollerblade真的能滾. 可惜LICCA服裝在大小百貨玩具店已近乎絕跡, 只剩下惡形惡相的Barbie.

然後我在「吉之島十蚊城」發現一個人偶, 身材跟LICCA差不多, 便花了十塊給她買了日式浴衣(日劇女角穿著去看煙花那種). 幸虧我沒有真的女兒, 否則她可真慘.

圖三的日本貓狗忘了是不是去旅行時買的. 拍照本為了藍襯紅的紙, 因為它們在生日卡造好之後便會被白色的內卡遮住. 藍紙在台北故事館買, 金色花紋印在染藍的纖維紙上. 紅色是普通文具店貨色. 造好了這個襯底後想起十二單衣的袖子, 便給它拍個照.

圖四是中環Peel Street一家茶餐廳.

圖五六, 不知誰在生日...

星期五, 5月 21, 2010

林阿P - 加多利大廈滲水事件

浸水四年,已經夠慘,仲要知道樓上的是前高官, 擺明有錢都唔肯整.

回想起我住樂富唐樓的日子,我家的浴室去水不好, 原來已往樓下浸了很多水. 我的包租公一叫就來, 和樓下嘰嘰咕咕的談了半天(像幾隻Keroro一起共鳴), 立刻拍板整. 整個浴室地板鑿起.向好人包租公(應該叫業主才對)林生致敬.



lyrics & music by 林阿p(my little airport)

我要告訴你知
事關這新聞未算太多人知
這是有關天花板滲水的事
地點是發生在太子

住喺加多利大廈的鄔女士
零六年開始過滲水的日子
零七年經過地台蓄水的測試
確實滲水由上層單位所致

樓上原來係屋宇署前署長蔡宇略嘅屋企地址
佢一直話滲水唔關佢事
職員上嚟幾次都唔俾人入屋做測試
四年浸水 就係咁俾蔡宇略拖遲
鄔女士慨嘆讀咁多書 點解會讀到失去良知

六零年加入政府獲資助讀到博士
D5人工月入十五萬唔止
退休前又曾被投訴濫權假公濟私
用公帑評估清拆僭建物 但嗰個係自己嘅地址

滲水可以滲足四年 係你本事
政府淨係識依足指示辦事
但依足指示辦四年都沒有成事
這個社會就是要逼人起義

這是滲水帶來的啟示
再等落去嗰個先至係白痴
請和你的朋友分享這件事
不要介意旋律同其他歌似

(鳴謝: 掬色)

星期一, 5月 17, 2010

如何叮走赤裸的曾特首

曾陰權剛在電視裡說, 政府的責任, 只是維持樓市「穩定」(潛台詞: 它沒責任保障市民不訓街。你們買不起樓是你們自己的問題);而每年上樓的新業主(只)有約萬多人,但已擁有物業的人有九十多萬,所以要權衡利益云云(忘了他具體的措詞)。

那麼他在保護誰的利益,便明顯得太赤裸了吧。有樓的在特區政府眼中才算人;雖則打死一世工也供不起樓的人不乏三四十歲以上的市民,他仍要把你們打成妄想一畢業就結婚買樓的「年輕人」。(就算是畢業後幾年想買樓, 那麼假設供樓廿至卅年,她/他由廿多歲開始供,屆時也五十開外,這算過份嗎?)

在我的眼裡,政府不單要監管樓市,而是根本不應把「樓」這回事全盤交給特首不停掛在口邊的「市場」。居所跟水、空氣和電一樣是必需品,所以為什麼水和電要由公營機構營運(真的有政府把水給私有化掉的,結果 …)。政府是有責任向市民提供合乎基本要求的居所,於是現時一方面公屋申請要求嚴苛同時供不應求、居/夾屋停建、仍有大量人口住在「不適設居所」如籠屋、床位套房等,同時租貴樓貴,是絕對不可接受的情況。政府未必有責任讓每人也做業主,但至少得正視大量在公屋與私樓之間的掙扎的人。想生活好,人是不會「懶」的;要求高又有能力的者自然會去買金壁輝煌的樓,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把所有人推到這個根本不健康的市場去死。

如果有民主,我們就能叮走這個政府。

(利益伸報—交租十年,老是怕中年後冇錢交租要訓街。)

星期五, 5月 14, 2010

我是/不是貓

天啊我微博化了.

有時人們會叫我動物詩人什麼的, 有時是親和,有時是輕視. 後者有時令我不快。 但, 貓也有很多種, 固然有他們心目中無害、小巧的小貓咪; 但也有爪快牙利的兇貓,或坐在藥店或雜貨店櫃枱上無視人間的大黃貓。

星期三, 5月 05, 2010

死貓廢墟

我的身體像一個積弱的「特別行政區」,先是最外圍的邊界,鐵絲網經長年累月的風化有點皺巴巴;而好幾處小地方發霉腫脹。某些交通樞紐過度發展,現無力痠軟,無論怎樣重建「活化」,都無力掩飾其勞損疲態;某些地區則低度開發,迂泥屯積。糧庫因管理不善,進出失衡,不是過剩就是虛空,以致建築內部失修。今突收到「中央」的消息,上次南巡的研究報告已出,指本城的主電機房也開始運作不正常,今午將派官員到中央了解了解。

所謂「中央」, 也只不過是一份「X十年不變」的保險,幾年來我每年供款但開始健忘,連保什麼也不記得。到底這個例行檢查是為了保障中央還是我?有了它,我煙不能抽(不然「保障」會失效)、病不能生,連死也不能。假設那該死的中央毛X東的私人E生真的說我有心臟病,連茶也不能飲,那就真算生不如死。所以我接到電話的第一個反應是笑,然後點亮一根煙。

星期六, 5月 01, 2010

星期三, 4月 21, 2010

陀飛輪椅女

1.陀飛輪

「曾付出 幾多心跳/ 來換取 一堆堆的發票」

生日將至,份外覺得可怕。日子已過了一大半,青春小鳥已像家禽一樣被撲殺,但人仍然呆頭呆腦,還好像還有個很大的未來。...

「人值得 命中減少幾秒 多買一隻錶?
秒速捉得緊了 而皮膚竟偷偷鬆了」

晨早流流好憂鬱,播播陳奕迅的〈陀飛輪〉。日子將要終結,那就不怕得那麼多。做回自己是最重要的,如果悲慘的結局要來就始終要來。這時,只能抓著眼前。

2. 飛女
昨看了一集TVB的飛女正傳,很喜歡看蔡少芬,愛她的連珠爆發急口令。電視劇也略講一二身為中女的難處,不過電視台的潛台詞總是這些為事業打拼了十年的女子,無論當什麼職位、成不成功也好,她們「最終」的成就,都是要「嫁得出」才算數。如果最後這一點做不到,她之前的成就便一筆勾銷。在電視、街上、辦公室、友儕間總會聽到不論高低、職業的女子嘆句想做少奶奶唔使做。女人花了百幾年才能從廚房裡走出來,現在反而要爭崩頭回去。而什麼思想交流、談文說藝,往往敵不過年輕的臉、多產的肚皮和一隻自動變出食物的鑊。即是說,往原始社會進發。


3.輪椅工作者

睡眠不足的早上去做保險公司'送'的體檢。正準備做心電圖之際,姑娘問,你做什麼工作。

我: 文字工作。

姑: 什麼?

我: 文字。

姑: 輪椅?

我: 文。字。

然後無話。姑娘說,得啦。你自己穿好衣服自己出去再等叫名啦。



4. 話說回頭, 我們真的買了一隻錶,即現在有兩隻. 它們可會是未來,而非命中減少的秒數?

星期六, 4月 17, 2010

關於動物的懺悔II

C來我家途中看見垃圾站門外小木頭車上有兩隻小貓BB被遺棄, 他到後我們一起去. 見到兩隻小貓在垃圾車上的小紙箱外, 之前已有途人放下牛奶碟, 但小貓太小,不能飲, 亦很驚; 其時垃圾站有一男一女工暫時看著小貓; 男工發現垃圾筒內(!!)還有一隻, 沒開眼的; 一群女學生意圖CALL愛協,但沒有人聽; 大家呆了一會,我把垃圾箱的蓋拿掉; 男途人甲把小貓抓出,放到紙箱內; 男途人乙說他家裡有三隻狗, 不然也想要; 呆----然後一名像長毛的男子來了(是女工CALL來的),接收了小貓,他說他'養開'的; 散去.

我那時在想,好不好拿回去,但,我一週兩三天不在家, 又不懂餵BB貓...我只知貓去了愛協不會怎麼好, 漁護署更壞,但也不知應找誰...只能在那裡做些無能的舉動. 只希望長毛是認真的.

星期三, 4月 14, 2010

我是貓

小奧的詩。為什麼這麼悲傷, 我問. 開放結局,他說.裡面的矛盾:想做什麼卻做不成;不相信卻孜孜追求(所謂的)幸福,這不正是很死貓嗎? 而那最後...還不知道呢~~~


你是貓

你是貓 一隻關上了燈才可得見的貓
從乾冷的辦公室裡咳吐出來 行走無聲
穿過盤結在地的高跟鞋叢林 當太陽升起
已伏在誰家的窗前 半瞇著那一條巴黎了的碎花長裙
在這個沒有風的城市 逐漸黏滿灰塵

以為添一對翅膀便能飛天 你是貓
一隻還在翻譯自己的貓 成詩成畫
也成為無數糟透劇情片的字幕
或最後要自己也開始相信的宣傳文稿

本來叼一尾魚便喵出海水的鹹鮮
本來嗅一根草便咕出泥土的甜
還是吐出的毛球本來會有長裙的碎花 午後無雲
四腳朝天 更讓誰好奇的手被你咬一大口

又始終挑嘴 你是貓 一隻餓著的貓
縮肩弓背 面對生活的疼痛
這一條壁虎的尾巴 擺脫了又重新長出
你伸出爪來卻為什麼縮了回去 兩耳低垂
捲成一團 而巴士已經迎面而來

ho ka yuen1

關於動物的懺悔

吃魚翅不好, 其實斷斷續續講了很久, 但電新聞近幾天才播出漁人(應是獵人才對) 獵鯊後把被割翅但未死的鯊像人屍一樣一腳伸下水裡的片段. 而因獵鯊導致的海洋生態危機, 又有多少人知道? 但同時, 酒樓晚晚的酒席, 吃翅如常. 也許最可怕的不是不知, 而是視而不見. '咁個個擺酒都要翅, 我點可以咁唔"體面"?' 或者, 雖然不想, 但'阿媽/襯家話一定要'?

最基本的是不要去當凶手, 但我輩等被逼去飲的人也可以反抗-- 最好是問明有沒有翅, 有就不去(其實是乘機唔去...哈~~~~網上看到人情七折也不錯). 但,我得在此懺悔 -- 我曾當著十二名陌生人面前說不吃然後推開那碗東西, 他們呆望我一分鐘其後全程把我當怪物. 但也試過不作聲把那東西吃下.

出現在新聞的酒樓老闆什麼的說不吃翅就用燕窩代替; 你們一天不吃魚翅燕窩會死的嗎?

但我昨晚做了一個怪夢--
我得了一隻古董手錶, 錶帶用紅,白,藍三種硬物料鑲成, 好美啊; 但我醒來時就覺有什麼不對勁--紅的光滑而傾向橙色, 分明是珊瑚; 藍的帶綠, 是綠松石(只有這個沒問題); 而白的...油潤帶點黃...分明是...象...牙!!!!!!!!!!!!!!!!!!!!!!!!!!!!!!!

天啊, 我死十次也不夠~~~直進地獄!!!!!!!!!!!!!!!!!!!!!!!!!!!!!!

(well, 那天日間的確經過一家賣古董眼鏡和錶的店並甚為留戀, 但好像沒有如此動物製品手錶;而我在有意識的時候從不貪戀象牙製品...這是怎麼搞的????)

星期三, 4月 07, 2010

電影節過後,宰了復活兔!

多天外出,電影節(well, 復活節)假期過後才發現兔子還沒吃。那是三月的某一天,兩個衣著寒酸的中年人跑進See’s Candy買了店子裡最便宜的東西,還得到免費試食。現在這隻金皮膚的兔吊著一隻棕色大眼睛幽幽的望著我。

沒看很多,選片也亂,略談:


《尋找智美更登》
導演、商人(電影投資者?)、攝影師、尋找舊愛的女演員等人開車在荒蕪的西藏尋找合適的演員,這看似沒完沒了的汽車旅程由商人講述的愛情故事串連著,觀眾和戲中人在牛羊和一場又一場的「試鏡」期間「追」這個故事的發展。觀眾看不見故事,光聽他在開車的時候講故仔,正如女演員在旅程的終結終於在中學找到另結新歡的舊情人,這個似是萬眾期待的會面,導演卻以靜止的遠鏡拍過去,我們完全聽不見他們說什麼,也看不到他們的表情動作。而最後我們和片中的製片團隊一樣,也看不見這位相傳非常美麗的女孩的芳容。但也就是業餘演員、村中小孩、小喇嘛等的歌聲、在路上慢走的牛羊、斷斷續續的說故事感動了我們。

《唱風的歌》(The Wind Journeys)
少年想當流浪藝人,老人卻厭倦這種生涯。對白不多,老人和少年也沒有肉麻的感情交流,他們就這樣沈默地在草原、沙漠或田野間走著,他甚至不教他拉琴。少年和土著救回老人的性命,雙方也不交談、不擁抱。談社會的也只有一句,但說出了很多。老人的弟弟在山頂隱居,少年問他為什麼要住在這裡。他說:這是唯一一塊銀行不要的地。手風琴除了娛樂村民還用來比武和作為劈友的配樂。然而老人拒絕為人作樂,所以他在幾乎沒有聽眾的時候彈的曲子最好聽。

《笑震震小鎮》(A Town Called Panic)
我們都玩過的膠玩具--馬仔、牛仔、豬仔、農夫、印第安人……,腳底下有一片膠讓它可以站立那種。混合了真人用的牙刷、杯子等等擺明不合比例的物件,造出一個瘋狂世界。沒有炫目的技巧,也不管動作流不流暢,就是瘋得很過癮。想起小時候和姊弟拿膠公仔放在錄音帶砌成的方陣當作它們的屋子,再胡亂編對白。

《紅菱豔》(The Red Shoes)
電影中的舞台可以隨意做劇院舞台上不可能的事,例如Victoria跳進紙張堆成的窄巷裡—現場觀眾沒可能看見她的吧--或者突然換掉衣服或舞伴、指揮向舞者飛吻而她又會看到。而用舞劇來演這個殘酷童話是那麼合適(相比起本城不斷上演、根本不應用來跳的改編舞劇),而台上的魔鬼鞋匠和舞團藝術總監的平衡又是這麼順理成章。不過與其說後者是拆散婚姻的惡魔,倒不如說他只是知得太多。即使她沒有逃回舞台,躲在睡房裡偷偷抱著舞鞋--當老公大人在寫歌劇--的她也會鬱死。即係橫又死豎又死。為什麼只有女人才會面對婚姻與個人藝術追求的矛盾?

《團圓》
不知有心或無意,片中不斷強調上海起飛,而台灣老兵卻潦倒得近乎卡通,拿十萬元人民幣出來也沒有人要。(昨新聞講上海市長訪台,他說「我帶著二千萬…」我以為接著的是「人民幣」,原來是「人民的希望」)連民國三十八年也要改口說一九四九,他也要連聲點頭說是。誰有錢幣,誰就是對的?

還有就是不明白為什麼這場的觀眾笑得像看周星馳那麼開心;雖則有些小點子頗好笑,但也不是部笑片吧。

《蟹工船》(Kanikosen)
不知怎的就是覺得有點不太對勁。為什麼吃完俄羅斯大餐、跳完俄羅斯舞之後主角會突然懂得勞動者站起來的道理?罷工的過程相比電影前半部好像太簡略了。但最不正確的是我,很餓,邊看邊想吃蟹。

還有《藍鬍子》、《時光微塵》《三傻大鬧寶來塢》《求之不得》《紙花》《非常戇男離奇失婚》《閃亮的星星》《舞動花都》《春風沈醉的夜晚》,有命才寫。

星期四, 4月 01, 2010

啫哩糖熊與鬆弛熊

路過餅店,廣告牌說買生日蛋糕可換鬆弛熊碟, 先到先得。但還未有耐生日,怎麼辦呢?是不是要去光顧「歲月神偷」?但可否請他只去偷碟,不偷那餘下的、還自覺年輕的個把月?

看了半套71年版朱古力工廠(Willy Wonka and the Chocolate Factory),小男孩到達糖果廠裡的朱古力河邊,滿是糖果磨菇和巨型啫哩糖熊。早前在youtube看到有巨型啫哩糖熊廣告片,還說可以網上訂購,不知是真是假,但抱著人嬰那樣大的啫哩糖熊來齧咬,應該會很好玩。你說這套比Tim Burton的 Charlie and the Chocolate Factory好很多;還沒有看完所以不能說,Burton那套很久前看也不太記得;不過可以說比較喜歡老片的歌曲,久違了的傳統音樂劇。和新版那像彊屍的Johnny Depp有點嚇人,老版的Gene Wilder則比較內斂。不知怎的覺得他長相有點像隻羊,原來他就是Woody Allen的 Everything You Always Wanted to Know about Sex (But Were Afraid to Ask)那戀羊的醫生。之後回老家途中買了啫哩糖熊,小號的,在電影節的兩場之間給你偷吃。

星期五, 3月 26, 2010

坐牢和餵魚

我發夢被判監三年,地點是一座無人的島,也許類似去XX洲戒毒。但這島的特色是,只有我一個犯人。看守的人每日坐船來,似乎也不太管我。地點類似香港郊區的教會營地,由多座大麻石房舍組成,還記得有橋。而我則可以在一個像飯堂的地方自由上網,看似不錯的生活。但我好像對被判三年有點不爽。

醒來,八時,再睡。然後夢回老家,有阿媽。我養了一大堆金魚,但赫然發現自己很久很久沒餵,然後翻箱倒櫃的找魚糧。養魚的容器是一個大號的Lock-and-lock膠飯盒(!!),我以為已經買了真的魚缸,就用剪刀把膠盒剪開,但和魚糧一樣,缸也是遍尋不獲。眼見魚兒一條一條的餓死,很焦急,然後又醒來了。立刻記起有一篇很可怕的文要搞。比死魚更嘔。

星期一, 3月 15, 2010

樓市怪談

昨看新聞, 大坑樓盤過萬元一呎, 千多呎即千幾萬.

元朗新盤也賣5千幾一呎, 今無聊行過地產舖, 大單位竟然過7百萬. 第一期yoho town細單位...月租7千幾.

然後更無聊地行過屋企樓下, 本貓住的半舊樓, 約30年樓齡, 3xx至400呎要5千幾租, 大一點的6千幾. 近西鐵某村屋700呎盛惠6800. 約一年前看樓, 這裡只需3800-4500 (3百幾至4百幾呎).

(我家吓間屋under 350呎, 租4千頭)

這裡是元朗.

昨無無無聊買了份明報, 成份都係豪宅廣告... 家吓咩樹幹??????????? 房產恐怖主義?

年半後租約滿我唸要訓街, 或者老左更要訓街.

***

在打上面一段字的同時和舊同事談訓街問題, 她正計劃抽'夾屋', 但政府說這是最後的'貨尾',來吧爭吧,很有恐慌的意味.

世界的盡頭

剛完成了寫作班和翻譯的工作,應該做點自己的事,卻還要編那些叫人頭痛的長文。再唔做就會死。

什麼叫童言無忌。最後一課上同學問我,Miss時,你出了書沒有。我說,嗯,快了。她:那他們為什麼找你來教? 然後一男生問我,你是不是全職作家,一個月有沒有五萬。真的不知「作家」很有錢的概念是怎樣來的,但又很好笑。(然後他問我有關博士學位的問題……)

最近身體有點毛病,去看中醫。她把我的脈,說你氣血很差,脾胃虛寒。我一向自以為很健康的,在某辦公室工作逾七年請的病假少於十次,因為諸般毛病,如皮膚痕癢終年鼻塞,都仍需上班,而令人倒下的感冒有時與周末重疊。現在我自以為鐵人,最近好幾次作感冒都沒有發出來。這樣反而好,因為現在根本無所謂病假。但我不知道原來可以內在積弱。而(因外在原因)害怕心悸中醫師也有得解的,說是胃虛令你老是害心跳。那麼要用什麼*抽*象*的*東*西*來填充我的胃?

元朗獨身主婦,到吉X島十蚊城買點小東西就當是出去趕集了。買了一個小音樂盒(透明盒子,模仿我送給N女士作生日禮物的小樽音樂盒,曲子是Bolero)哄哄自己,和一塊大白板和白板筆,也哄哄自己,當作今後會認真工作。

從窗口望出去仍是那小村,其中一間灰房子寫著1926,後面一排綠色矮公屋,和一枝像筆一樣插在地上的紅色高樓。但這裡因那「不是蘋果」的一天我們走了過去而有點不一樣。原來村子對面,我窗子看不見的地方是一個房子看上去很大卻有點像鬼域的屋苑。那四下無人,只有無店舖的街道、馬路、中學,和新屋苑,街頭卻有個大土地神位,給放置了幾十塊神主牌神像。這是否元朗鬧市的倒映世界。彷彿再過一點便是世界的盡頭。

世界的盡頭也是椎名林檎的歌。她和貌似黑人的兄長合唱,少見的輕鬆光明。以及熨衫板、電腦鍵盤、麵包、蘿蔔組成的大樂隊。

星期五, 2月 26, 2010

對呀對呀,對呀對呀;對呀對呀,對呀對呀呀呀(對你條命)

早安,晨之美

夢中在一隻大黑鑊裡意圖煎蛋,油很多,像要用來洗臉似的。蛋一下就不受控制,黃色的蛋漿流了幾個單元出來(實在想不到合適的量詞)。但奇怪,它們在滾油裡居然一點也沒有變熟的意思,我意圖用鑊鏟捕捉它們,但它們非常狡滑,像所有你想要的東西一樣捉不住。然後我和蛋們搏鬥了良久也煎不出蛋來。然後還有很多和這鑊油和蛋有關的情節,也許還有腸仔,但醒來就忘了。

起床時已經十時,就弄了這個東西出來。原來這個該死的電磁爐,只要調較至3(最高是5),煎蛋就不會變黑碳。

吃了大早餐之後非常high,想起之前朋友說的bipolar,即是指Bipolar disorder又名manic–depressive disorder,即躁鬱。不過我主要是hyper、偶爾超級 high但又極度想大叫、毀滅地球和fing頭,不算太躁。啋大吉利事。

XXX

中醫姐姐話我的脈很糟,血氣很差。但為什麼我還未死? 連感冒都冇。教我想起中國田間的瘦牛。(絕不是紐西蘭草場的黑白牛牛)

星期三, 2月 24, 2010

車廂內的兩個男人

給寫作班學生其中一個任務是在公車或地鐵偷聽陌生人講話,用意是讓他們從片言隻語觀察不同性別年齡職業的人的談吐語調,畢竟從流行小說和電視劇看到的對白實在太假。但我不知有心或無意,總遇上由上車講到落車的OL,例如整段談話說某女子如何不大方,從該女如何刻意挑座位不與某男子同坐以凸顯他們的曖昧關係到自己如何對付她都鉅細無遺。或打給所有人問他們有沒有某一期忽然一周某張coupon。我總在想,電話另一端的人會是她們本人的鏡象所以從不介意,抑或是她/他們早已把話筒掛起假裝在聽然後逕自去洗澡?

也許是男生比較愛在車上打機,或者我本身歧視不停談電話的女子所以沒多聽到男版,所以沒多留意車廂裡的男人。(除了有次一個父親教他的孩子什麼是朱古力火鍋及如何要訂位才有得食,被我無禮地怒目相向)但也有兩個車上的男子給我留下了印象。其一是一個大個子、髮梳得很高、髮稍微金的男生。他坐在地鐵長椅上,膝上有一個打開的、原色紙皮禮物盒,裡面刻了幾個用來放禮物的間隔。大的那邊是一條杏色頸巾,而小的一邊有幾格,分別放了無X印品的豆沙餅之類。起初我以為這是無X的禮盒。但他在跟電話裡的人說,「我很開心呀,咁大個仔第一次在見到真人之前收到禮物呀。」然後他盛讚那盒子做得美,我才知那不是現成的禮盒。然後我瞥見盒蓋上的少女/少男字體。然後他幾次重複讚美那禮物盒,接著說:「噯呀,現在整車人都望住我啦,像個白痴!實在太美啦我捨不得蓋上盒子。」這時我才發現自己正在目不轉睛的覬覦著他的禮物。可以比擬OL的是「比收到名牌還開心呀,我FormX收到 Prada的銀包或Form X 收到Burberry 的XX(忘了是什麼)也沒有現在這麼開心呀!」我一直以為他是向同性友人傾訴,但後來聽到「真的很美呀,多謝你呀豬豬…」我發現自己也微笑了,而且大致上不帶反諷。

另一個男子完全沒有作聲。他只是拿著一本簇新但舊版的白先勇《台北人》上地鐵,然後直至我下車他還在專注地讀。書的紙張很白,也沒有圖書館的加工,看樣子是新買的,封面還是多年前的模樣,有點發黃的紅磚建築的圖片。男子頭髮銀白,紅臉頰粗壯身子。然後我開始給他虛構故事:如果說「文學人」一定在年輕的時候就已經讀過它的,那麼他也許大半輩子忙勞動、忙孩子,白了頭才有時間看自己的書,也許他多年前聽過這本書卻一直沒有時間和機會,終於有一天去大書店買了。又或者書是他兒子的強迫性「課外」讀物卻給扔在一旁,而比兒子好奇的爸爸拿起來翻,一下子栽進小說的世界裡,任憑誰也打擾不了他。車子在將軍澳而他正漫遊老台北和更遙遠的想像中的民國大陸。也許這都只是我對這位伯伯的stereotype,也許他什麼都讀過,只是喜歡翻什麼就翻什麼。但我想起年輕的時候窩在綿被裡看小說,總覺得那一刻他是車廂裡最能快樂閱讀的人。

星期五, 2月 19, 2010

老貓

從朋友貼的連結看了這個. 於是整個下午在看中島美雪的youtube...



最喜歡這首.Ne, Mi ru ku...

星期二, 2月 09, 2010

一切不由自主的教育人

某中學的寫作班,我教三堂最悶的詩。在初中班最後一課的最後十分鐘,我意圖在漸次提高的喧囂聲中講最後一個主題。當我懸掛在一個句子的中間,一名同時具備年輕地產從業員的滑頭與少年謝霆峰的風儀的男生說:「Miss時,這些東西,你還是留給到別的學校講吧。」

他的慧黠更體現在風格的掌握上。在上述這句語重心長的話之前,我給他們播某青年音樂人彈唱某後青年詩人的長詩,他們對我認為很型的影片和青年無動於衷,沒聽到一半已十分不耐煩。他說:「進入不到。」然後我問他,那你覺不覺得作者行文的語調有如歌者般沈吟? 他立刻眼睛發亮:「勁沈吟!(原文: 勁um chum)」

最後離場的女生不忘把門大力關三次同時喪笑才走。在這課前半部她們倒能在沒有聽書之下做出頗有趣的句子。

星期五, 2月 05, 2010

轟轟轟轟轟,榮榮榮榮榮

隔壁的隔壁大裝修;與其說是裝修,不如說是拆樓,因為有次見師傅開了門,裡面的景象好像新聞片被美軍或以軍轟炸後的民房,眼底只有灰,地板消失了,原來房間的牆壁也拆剩小許。

要達到以上效果,工人們每天準時十點開始轟炸,十二時午饍,一時再開工,六時左右收工。當轟炸聲越來越大,我把前年住樂富時買的可愛黃色工業用耳罩掏出來(那時我的前後左右上下單位都熱烈賣出買入),然後繼續工作。

今天早上還躲在床上看一點書(床算是離肇事地點最遠,但三百多尺的縮水樓,也差不了多少),但當我在最接近噪音來源的案頭打一段文字,打算在午飯時拿出去影印,我發現自己不停地打錯字,匆匆打完沒有校對便出逃。我帶了要校閱的長文在家附近的新蘭X咖啡餐廳做,卻發現忘了拿剛打印出來的文章。我一星期三四天都在那裡吃,因為電視機聲量小,而且午後可以坐很久。個把小時後我對著兩頁併成一頁的英文字開始打盹,三點三的工人們也漸漸聊得震耳欲聾,我便轉移陣地去一個很多阿婆在玩十五糊的公園看一點書。陰天的陽光剛剛好用來閱讀,雖然風有點冷也偶爾有蚊有車聲,但在那裡反而比在家裡較能專注。那時覺得天地都是我的書房,彷彿真的退休了。

但還有整個下午的出逃生活,在街上瞎逛,然後喬裝成家庭主婦,買了三個蒜頭半斤生麵。最傷心莫過於五時多回來,他們還在鑽。現在總算停了,我整天都覺得暈車,但我今天沒有搭過車。

下午出去的時候在升降機碰到其中一個裝修哥哥,便順道問他還鑽到何時,他說最吵的部份應該今天完。希望是真的。他看來二十歲不到,鼻子和嘴吧也只用毛巾包著,沒有口罩也沒有耳罩。

星期二, 2月 02, 2010

吃苦及雪人

在別人家裡,屋主在睡,我翻他的舊書。有一頁,作者的幼稚園老師對她母親說,這孩子太敏感,將來要吃苦。我突然記起,我的幼稚園老師竟也跟我母說過類似的話,說這孩子整天在想東西,不知道在想什麼,你們家裡有什麼事都不要讓她知道。然後我臉上一塌糊塗都是淚,在想,不知是不是老師或者我母沒有把書中老師的第二句說穿,即將來吃苦什麼的。現在還是知道了。

但我還是懂一點符合國情的「正面」思想。我嘴巴裡面長了兩粒一大一小的白色瘡。然後他們生長至黏合,我痛至不能下嚥之同時還在想,這豈不是一個倒置的大雪人!還差不多有1公分高。再過兩天,瘡繼續擴散但形態軟化,沒那麼痛。然後我說,噢,溶雪了。

星期五, 1月 29, 2010

逃出去,逃出去

An Education

一看見故事大綱就嚷著要看。教育,而不是什麼「少女失樂園」。逃出去,逃出去,逃出去。十六歲的Jenny要找自己喜歡的電影、音樂、書,還有巴黎,jazz和高級飯館什麼的。Jenny活的是1962年小中產家庭和保守女子中學。她要逃的是兇巴巴的父親(不准聽法文歌、不准去校外的古典音樂會…),陰沉的小鎮,拉丁文和像她母親的生活—嫁了個悶老頭,為了洗一個煲在廚房站大半個晚上。而片末雖然她華麗過後是「悔過」了,回去背她的拉丁文和考試,但觀眾們還是竊喜見過她開懷大笑,短暫地美麗過(她當然不是為了吃和穿),至少成全了某一部分的自己,雖然像迷宮裡的歧途。之後就不會再想要。

電影把英倫描寫成死氣沉沉的監獄,但十六歲的我,和另外四個人和一部無日無天開著的電視機一起困在二百尺以下的木屋裡(5個人3張床,不同的組合在不同的年份輪流睡),當 Jenny夢想從英國逃去法國,我竟然夢想逃到英國去。記得有一天抱著一本從九龍城街市圖書館借來的硬皮迪更斯窩在三尺高的閣樓上幻想自己還有個將來。and went so far as寄信去拿了一大疊印有紅磚老房子和滿園紫花的學校介紹書(郵費我還付得起)。結局當然是不了了之。其實也不是去哪裡的問題。

所以當你問我,我為什麼想看這部戲,或者為什麼會覺得好看(我基本上沒功夫理會它拍成怎樣),我到底可以如何給你講明白?

曾經美麗的女人

竟然一個禮拜上了兩次電影院。

《香奈兒的情人》其實不怎麼樣。只是沒想到竟然看到傳說中尼金斯基的編舞的《春之祭》首演,觀眾大吵大鬧,巴黎警察也要來維持秩序。在我半非自願的舞蹈演出執行員生涯期間見到N名編舞家孜孜不倦的製作自己的《春之祭》,卻沒見過「原版」(我當然無法知道原來是不是這個樣子的)。

戲裡的Igor Stravinsky和 Coco Chanel都不甚吸引,一個古肅、一個男人樣,他們的 affair其實也甚沉悶,除了上床(包括琴凳)外沒甚其他交流,除了某次史生有點patronising地教香小姐彈幾粒高音,然後演一場似是而非的四手聯彈。他們的決裂也是因為史生說香小姐你不是藝術家,你只是個賣布的。這樣還不注定被飛? 哈~~~~~

於是我的注視都落在史太,即 Katerina Stravinsky身上。銀幕上的她是個面青唇白但看得出曾經美麗的女人。而拿掉她的美麗的不是什麼,而是四個孩子(其實不太看得出有幾多個,他們搬去香小姐大宅時好像有無限多個小孩從車子裡走出來)和肺結核。問題是她忙於肺癆之餘得不停給史生抄譜 (他們則在樓下做愛)。戲中史生看來也有掙扎,所以我看戲時不怪他(以及一切的男人),反而我想,如果史太訓練自己成為鋼琴家而非抄譜員,生零至一個而不是四個,那麼她也可以像香小姐那樣,在親熱之前,說,噢我很忙要回去工作。那麼也許史生就不會找香小姐,也許不會需要找香小姐,她自己可以同時是Katerina和香小姐,i.e.是一個女人的自己。

但當然世事沒那麼美好。戲裡史生只需把下身給香小姐和頭髮指甲給史太,但據說史生情人眾多,史太之同時有另一位長期的love of his life。那麼我是為史太白操心了。

Anyway, 演史生的演員有一雙很性感的嘴唇。

星期三, 1月 20, 2010

小恐怖

吃越南粉的小店,來了兩位年輕媽媽,或者一位年輕媽媽與她同齡而艷妝的女友。白肉,厚唇而露背。看樣子不過廿五六。我心想怎麼這麼年輕就生。但原來我忘了這才是正常。我媽也是廿多歲生了三個。她們說著我聽不懂的語言,不知是越還是粵。那兩個小鬼也是白肉捏成的圓臉小手小腳,襯上桃紅和鮮紅衣服,也算交出視覺上的愉悅。如果說女人都是教化而成女人其後再自願地做自己*不*喜*歡*的事,那麼看看這些紅花白肉也許有點用。

我正看得入神,不料那邊傳來輕聲的,噯唷,嘔了啦? 然後女A拎著大型彷姑池手袋,另一手領著小女兒子說去廁所。她們去後我才看見地上如A2 size一大片白色濃汁,上面浮游著紙巾如船。神奇的是那兩位仙女竟然身上滴嘔不沾。前桌的足球男想出去抽煙,但一彈起身椅背就倒下白汁的汪洋,伸了伸手卻也不去拾。老闆喚黑瘦臉的女工出來拖地,來回了幾轉才消退了那白。

我匆匆吃完撈蒙離開,她們還未開始點菜。

星期日, 1月 17, 2010

鸚鵡又悲鳴

那麼就乾脆把詩貼出來,反正這裡交通量這麼低。它看來陰沈晦澀但我依然堅持它其實十分浪漫。當所有朋友都在「關在籠外/聽鸚鵡悲鳴」和「公園的路永遠繞到同一個地方」讀出被困與抑壓,而的確又沒有閱讀理解上的錯誤,我質疑自己的表達能力之同時,不得不發現自己藉墜落無底洞以成全一種自虐的快樂,雖則書寫的當兒我只是迷茫繼而有點哀傷,而迷茫是我的 default status。重點是敘述者以主動式去聽(listen而不是 hear)那悲鳴,而我把迷路當作賞月之類的節目。

用一首詩的時間聽鸚鵡悲鳴

我們在公園裡迷路
身上繫著藥引
得在寫一首詩的時間內
找到出口

關在籠外
聽鸚鵡悲鳴
看黑頸天鵝鼻上的紅肉球
紅鸛咀嚼鄉愁
夜鷺縮著頸
窩在水面的樹頂上
不想著什麼
微笑沒入水中如龜

半月下的樹影到底
唱著怎樣的歌?
藥引快將燒盡
鳥兒無聲入睡
噴水池右邊的出水口
獨自記錯了值班時間
吐出慵懶的水丘

公園的路永遠繞到同一個地方
不知道時間到底
是往前還是往回走
迷路的人最後
會否找到
最初的兒童樂園


今期(23期)《字花》有「字花園」小輯,看了這段笑了出來:「陳麗娟很緊張,眼睛迴避人,總是垂著頭,讀了她這首詩,更覺得她即使逛九龍公園都很緊張(tense),藍天白雲下聽到鸚鵡的叫聲,都說是悲鳴了。」哈哈哈哈。由設計師以文字畫出來的肖像很不幸地傾向真實。

亂翻幾頁後也有兩句你的畫像。不便打出來,但不停地笑,不幸地又真的有點像真。

Text Garden

星期三, 1月 13, 2010

在公園寫字,字裡種花 --「字花園」

每隔一段日子就聽說有詩與XX(音樂、錄像、舞蹈….)的跨媒介活動,但到底要跨什麼,而為什麼是詩?是詩太好,因而吸引了四面八方的傾慕者,抑或是它太「寡」,非得加點聲色不可?

諸種與詩交雜的藝術形式又以視藝較難駕馭:如果詩是講求意象,讀者閱讀詞語而影像投射到他/她腦際,當我說「鳥」,牠可以是金剛鸚鵡或者畫眉,其自由度提供了所謂的想象空間;那麼視覺藝術則透過可見的色彩和物料呈現影象,再由觀者自行解讀。那麼當兩者二合為一時,好的就叫相得益彰,搞不好就變成把意象框住的插畫,或者煮出像「看XX畫展有感」的悶詩。

「字花園」是一次以「九龍公園」為題的命題寫作,包括筆者在內的八個詩人共交出八首詩,再由設計師及理工大學設計學院學生創作了十一件裝置作品。雖是命題,哪管它是民政局主辦旨在為東亞運調味,詩作由公園的歷史及與它相關的成長記憶、公園給遊人的限制、本土性的消逝與思念祖國的虛妄,到愛情不確定的終結與開始,總是隱隱帶點陰霾。「字花園」由香港理工大學設計學院策劃,項目總監蕭競聰說,他選上詩的原因是「詩辭的用字比較精簡,學生處理起來可能簡單一些;本希望學生/設計師處理字體的空間關係、字形或排列上的節奏等,從中帶出一種詩意。」因此是次的裝置作品從字體設計出發,從詩中抽取文句或概念重新呈現詩作。平素設計師與文字的關係,主要在紙上為文本作平面設計與排版,而「字花園」就欲突破此常規。蕭競聰說:「除了眼睛,身體才是閱讀(或是認知)的感官,但我們用身體閱讀的經驗卻被局限於現有的城市或環境設計;當中的文字閱讀/經驗不外乎來自功能性的路標、廣告或政治宣傳。」當中多件作品都需要觀者動身,或邊走邊讀,在不可能的地方發現文字。

除了詩,裝置作品另一個重心是公園的環境;觀者閱讀文字的同時,公園的陽光、聲音和風亦刺激他們的感官。如莫韻兒及胡詠樺的〈坐〉取材自以鄧小樺詩作〈在公園〉,以原木製作一個巨型的土字橫在公園的路上,兩個人坐上去就成了「坐」,讓途人隨意坐臥的同時思考何謂公共空間。我們都習慣了「不可觸摸」及在商場走到腳跛也無位子坐,遊人在這個土字面前總是好奇又困惑地讀出刻在上面的詩句「不必先買什麼再坐下來」,想坐下又有點遲疑。而郭衍池、蘇立怡與黃穎智的〈尋詩於字裡行間〉取材自拙作〈用一首詩的時間聽鸚鵡悲鳴〉,把詩句貼在百鳥苑頂部的木條上,觀者得在一定的角度才能讀到給橫切成幾截的文字,亦得繞著鳥籠走一圈、在沙啞的鳥鳴下才能閱畢全詩,把文字融入了建築環境。

部分裝置結合了戶外環境,用光與影來寫字。黎志玲與盧穎琪的〈瞬影〉把飲江詩作〈偶成〉鏤刻在掛在土牆上的銅片,文字在陽光下斜斜地浮游牆上,而銅片的反光如詩句般跳躍。廖潔連〈還沒有完〉以呂永佳〈還沒有結束的時候〉一詩為靈感,以地道的白鐵皮製成,陽光從鏤空的文字穿透。而溫衛能、溫慧渝的〈一頁〉則把盧勁馳〈九龍公園的通道〉中的詩句印在一塊折成弧形的鋁片上,陽光透過細孔投射的文字與鋁片上的詩句相互交疊。裝置的視覺呈現方式與詩的意像並不重疊,以視藝獨有的方式強調物料和場域的特性。

詩人向設計師講解詩的背景與意念,其後設計者便依據自己的理解或感受構思作品,可說是詩作的延伸。蕭競聰說他原本的構思是以字體學為主,而出來的作品卻傾向以比喻出發去演繹設計者心目中的詩。例如兩組設計者同樣就著詩句「關在籠外/聽鸚鵡悲鳴」發展作品,其中〈尋詩於字裡行間〉表達的是作為讀者的感受,在詩的面前成了局外人,就像人在鳥籠外一樣迷離;而林偉雄的作品回看自身,以鳥籠比喻自己才是把自己關起來的人。陳滅的詩〈九龍公園的中國花園〉引發了三件裝置作品,分別以印在地上逐漸消隱的字(譚智恒〈無題(萬念俱灰〉)、在水缸中漸漸沉沒的字條(區德誠〈九龍公園的中國花園〉),及以觀者的身影完成的簡體的「国」字 (黃翰林,〈國〉)。陳滅認為設計者都能「掌握及發揮了詩中的『消失』的意思,包括歷史和詩的聲音的消失,看出設計者都了解詩作並作出自己的想像。」設計者的想法各異或與詩人的原意不同,而詩固然不是「你讀到什麼就是什麼」,但理解和情感上的差異正構成了文本作者和藝術家各自發揮的空間。觀者看畢詩作及裝置或可發展出自己的版本,可惜詩的原文沒有貼在作品簡介牌上。

文本與再創作的藝術家應該如何拿捏溝通合作與獨立性?到底藝術家並不是要揣摩作者的心意,再創造應有其獨立的意義。陳滅認為「合作應是雙向和可延續的,應從互相理解的基礎上進行,即設計者懂一點詩,詩人也懂一點設計,以至合作出各自全新的作品。」而構思這個計劃的蕭競聰則指其實文學與設計一直共生,「文字在任何媒介出現時都經過設計,只不過我們顧此失彼,很少談詩/文學時也談設計,反之亦然;我們未找到語言來把它們一起論述。但只要我們意識到這點,也許將來會有人打開文學與設計的話題;而且我相信倡議中文學館的其中一項功能就在這裡。」剛重新設計出版的梁秉鈞詩集《雷聲與蟬鳴》便是一個很好的例子,設計不只是排版和封面,而是整本書作為一件作品,讓絕版的文字再生。

也可以談談壞示範:「藝綻@冬日」官方小冊子上有一些我只能委婉地形容為「格格不入」的漫畫公仔,也許是主辦者希望「合家歡」一點,但畢竟合家歡也不用低估觀者的品味;其實公園裡的裝置就像吸孩子的磁石一樣,他們很自然的就互動了。

(陳麗娟. 2101年1月3日明報'星期日生活')

(最後一段本來寫了很多字罵那「藝綻@冬日」官方小冊子, 只是明知沒位就刪了. 小冊子裡藝術家和詩人都沒有credit,但那些恐怖公仔有 - 問題是我們看了老半天也認出誰是王小虎/華英雄...還有, 為什麼會有原始人的? -- 圖見最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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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日, 1月 10, 2010

執著於語言的醫療顧客(唔使驚, 我冇病)

一向不太懂得和醫生打交道,但我懷疑他們的訓練是不是包括搞gag。醫生說,你有一個2.18 x 1.34 x 1.91 cm的XXX。我:「吓?」醫:「不用怕,沒有事的。這東西每三個女人就有一個有,通街都係。」結論是現在不用理它。

「通街都係」,他把陳述化成了意象,害我眼底出現了如橙汁廣告般的畫面:電腦動畫繪製的XXX(你就當它像桔子那樣的東西,反正我自己看不見)長了腳,穿著圓頭小皮鞋,像一群放學的兒童一樣蹦蹦跳,剎那間蹦得滿街都是。

然後我拼命問他要不要戒吃。答覆是不要吃某中藥因為它有激素而且成份不科學,那麼某動物的肉呢? 他:「有這樣的說法,動物都給打了針所以有激素,但由於沒有具體(科學)數據證明吃yy會引致XXX,所以….。」結論是,什麼都吃一點就是了。(!!) 另,他說我「身體質量指標」偏低,即不夠秤。但他說,不過現在香港的女孩都喜歡這樣。然後瞄一瞄我:「咁你都唔係好瘦啫。」突然又不科學起來,哈。

最後由姑娘雙手把報告交到我手中。還要放在一個醫院品牌的不織布購物袋裡。實在高貴得像修辭。

星期二, 1月 05, 2010

2009是什麼一回事

當1984和2001太空漫遊是未來寓言,那麼2010聽來實在未來主義得不可思議。我最初學寫日期的記憶是,老師說,現在是1979年。

那麼2009是什麼一回事:

教了丁點兒書,譯了一堆東西。

有過桔貓(貓現在很好)。

一個人的瘟疫。

然後去了一趟巴黎。活得像猿人。居然沒有迷路,帶上機的感冒竟然沒發出來。答應街頭搭訕的阿伯吃飯和偷運藥膏上機居然也沒出事。最喜歡的是 Carnavalet 和Cluny。

你。無法解釋。最方便的說法是「整定」,但我堅持上帝沒有這麼閒。

又搬了家。不想長住,但無力再搬。

寫了一些。整理為數甚少的舊稿時,發現有些年份交了白卷。

2009年出現朋友們的,妳和妳,My saviour。

老朋友,妳和妳都當上了freelancer,忙過返工。

一般窮。

肥。

老。

2010會怎樣開始?1月1日,新聞說示威者挑逗警方,今年一定很 sexy。有人約我去屯門喝茶,十年後終於去了。


***
若果書可以用來占卜,它裡面一定有鬼。今早隨手翻:「O,寫這篇簡介的時候,潦倒的詩人才卅一歲,竟然已經有點萬念俱灰— 但心底依然有些天真的夢想:出一本詩集,讓自己的詩配上音樂(可是不認識任何音樂家)。」只是我不是三十一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