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二, 12月 29, 2009

我是宇宙人

平安夜特備節目

這只是普通的驗查,我沒病。(至少未看報告)

給灌了N杯水之後,姑娘久不久就來問我,急不急。到有點急了,她就帶我去另一幢樓去(如斯服務就是私家醫院的特權,不由得想起公立醫院急症室一個姑娘指揮整個戰場的光景…)。我躺著,穿白袍的矮男拿著膠棍在我的肚子上大力按壓,同時我面前的電視播著一團黑白的鬼魅,據說是我體內的肉,下面還有字打出來告訴我哪邊是左哪邊是右。然後男人就一邊偶爾按電腦的鍵,咇,一邊和坐在他身邊的謢士用暗語討論別人的腎。


我是宇宙人

我決定打開去年在大陸買的日語教本。彷彿真的會去。雖然照我這樣「偶發性」是沒可能學得會的。我連上次讀到哪裡也不記得。第一課的例句是: 「我是宇宙人。」我就只教你這一句,那麼無論入境人員問你什麼,就答這一句。


填滿了雪櫃,搗空了腦袋

其實也沒有完成多少工作,但昨晚一個人走在元朗的街上很餓,就想,今天應當吃頓大的。就像阿酒徒剛拿到了不知什麼稿費決定去哪裡吃條大石斑,我走入茶餐廳裝作很豪的樣子叫唔該黃腳{魚立}。其實才四十五元。要完成幸福的圖像還得填滿雪櫃。就像Humbert Humbert要哄Lolita老媽子嫁他那天,他第一件事就是駕車出去買食物填滿她的雪櫃。五十年代美國的雪櫃應該相當大。正想翻書找句什麼引來作這段的題目,卻發現,書呢?

也不要緊,反正我從來只記得無聊的片段。

星期一, 12月 21, 2009

栗子爐上烤 雪花鼻上凝 (誰接著譯下去?)

(看了這個,無以名狀地感動)

聖誕於我來說是窘逼的回憶,是要避免的。小時候很喜歡紅色小鹿綠色聖誕樹銀藍色球球,就跑到家裡附近的文具店去買了一株最小號的膠樹,但還未到聖誕就給老爹丟了。小學時喜歡學校的聖誕「聯歡會」,喜歡他們每年搬出來的馬槽,和像金魚缸裡的漁翁般的瓷人偶;喜歡抽禮物,喜歡跟著唱走調的聖歌。到了初中才發現同學們都在那半天假結伴去玩,只留下我。之後喜歡去教會,唱了好幾年的歌,但現在即使經過那教會也會害怕(他們當真在討論如果我是約瑟發現瑪利亞未婚有孕,好不好休了她,某弟兄說當然會)。然後有幾年辦公室在文化中心,每年十二月廿四就是逃亡日,我們得在下班那一刻在本地盲流湧到海濱之前以最快的速度逃往地鐵站,否則有家歸不得。家裡僅有的聖誕歌CD也給我賣掉了。我今年的十二月廿四竟然無事無幹約了去醫院驗身。

但我突然想念The Christmas Song,世俗的聖誕歌,沒有瑪利亞約瑟,卻有聖誕老人、烤栗子、阿媽和禮物,很實在。我曾有的版本是一把尖瘦的女聲,唱得很慢,已忘了是誰。現在我也不想走近聖誕的商場或者教會,但不知和你有沒有關係,只是突然想唱這首歌。也算是鬼佬過新年,有家的都歸家,沒家的也抓著誰的臂彎,或者唱唱歌。

The Christmas Song
Chestnuts roasting on an open fire,
Jack Frost nipping on your nose,
Yuletide carols being sung by a choir,
And folks dressed up like Eskimos.

Everybody knows a turkey and some mistletoe,
Help to make the season bright.
Tiny tots with their eyes all aglow,
Will find it hard to sleep tonight.

They know that Santa's on his way;
He's loaded lots of toys and goodies on his sleigh.
And every mother's child is going to spy,
To see if reindeer really know how to fly.

And so I'm offering this simple phrase,
To kids from one to ninety-two,
Although its been said many times, many ways,
A very Merry Christmas to you

Nat King Cole版:


Ella Fitzgerald



Diana Krall



網友自製的K版!!!! 真係唱到的,哈哈哈(別被突然彈出的和聲和恐怖聖誕老人嚇倒...)

星期四, 12月 17, 2009

對話筆錄


在某當代藝術展覽的開幕,我從一個可以坐進去的作品裡走出來。那是何兆基老師的〈居心所〉。一出來,城中某超級富豪的超級媳婦問我:「裡面有什麼的?」

我喝了兩杯香檳,條件反射地笑著說:「沒什麼,你坐進去,從外面看就好像頭上有個aaaura (光~~~環)那樣。」

然後她美麗大方地對我笑了笑,繼續看她的展覽。而我在呆看她無懈可擊的妝容和超級長腿,此時我才醒覺自己只是個過氣(因場刊已印好)翻譯,不是藝術家也不是導賞員。

我還不停地笑,同行的美女作家:「你不要那麼小家。」

xxx

我姊和我MSN。
姊:「同事問,有個user叫 Jocasta,怎樣唸?」
我: 「!!!!! Jocasta是Oedipus的媽,即那殺死老爹娶娘親的人。她還要跟他幹了之後才發現……」
姊:「XDDDDDDDDDDDDDD」
我:「你們誰有膽告訴那user?...或者跟她說,『我是妳的Oedipus』。」
姊:「同事說『i afraid cannot see you anymore after I tell her about that』我笑到噴o左出來」

xxx

姊:「買了Netbook。」
我:「你打算在哪裡用?」(在coffee shop 上網? 在車上寫programme?)
姊:「給P(姐夫)用來收割。」(Facebook的快樂農莊)
我:「X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
咩人來架!!!!!!!!!!!!!!!!!!!!!!!!!!!!!!!!!!!!!!!!!!!!!!!!! 太過份了啦.」

xxx

今天氣溫驟降,我在街上看到立體熊仔頸巾。因為物料和造型有點七十年代玩具風格,我決定買。有粉紅色、橙色、黃色、藍色……我正猶豫不決之際,女店員說:「那你看你家小妹妹喜歡什麼顏色啦。」我差點沒吐出:「我自己戴的。」

星期四, 12月 10, 2009

愛麗絲的隧道

「…so suddenly that Alice had not a moment to think about stopping herself before she found herself falling down a very deep well」

彷彿我們的信都要坐船才能到達對方,那麼我一定是那個等不及收信,就自己在暗燈下疾書的人(得加上肺癆)。Our letters crossed each other. 然後已分不清誰在回誰的信,在未得到答案以前回以更多的問號。

習慣了凡事都沒有把握。一旦它真的有血有肉的在自己手裡,還是怕。就像我每次開電燈都不知它到底會不會亮。(雖則現在總算修好了) 像那個賣牛奶的女孩,想到賣牛奶然後買雞蛋,雞蛋生雞、雞生雞…然後買牛、買屋… 最後把牛奶打翻了。

「…she was up to her chin in salt water. … However, she soon made out that she was in the pool of tears which she had wept when she was nine feet high.」

但有些時候,更多的時候就是下墜的離心力。像愛麗絲掉進的隧道(隧道壁竟然滿是書櫃……),好像永遠也不會完。掉進強大的未知,然後自己的反應連自己也嚇一跳。於是有了眼淚。有時候是害怕,有時候是開心,卻更不知拿自己怎麼辦。

星期日, 12月 06, 2009

殘損的手指

小時候阿媽賣菜,素手被菜上的泥弄得滿是十字型的深坑紋。

我不賣菜,但也長了一雙賣菜人的手。平日辦事沒什麼影響,但當出入境過關由面對鐵面關員改為以手指按機器(同時要scan臉,但我高度懷疑那部機都底能不能辨臉),問題就來了。早前換智能証的時候,入境處的阿蛇已說,你的手這樣花,指紋很難讀。搞了很久才能掃瞄到指紋圖,他還邀我進去看他案頭螢幕上我那如風化嚴重的石碑的指紋。我問,我的指紋只會隨著勞動而日漸消亡,那麼怎辦? 他: '不用怕.有些人沒有手也是這樣.'

日前到深圳, 出入國內關卡時過不了機, 那女關員沒立刻幫我, 只著我多試幾次, 同時後面正在排隊,心急如焚上去喝湯的港男們則大聲咒罵.結果她還是不情願地人手給我開了閘.
回程時,則這樣:
男關員:"你這手太花, 換另一隻"
我交替左手手姆指約5次.他說了一句話,相當於廣東話"你隻手做乜搞成咁!!?
我:"我也沒辦法!"
他還是用他手上如palm筆的東西給我開了閘門.

差在沒有說我要扎鐵、賣魚、劏豬、洗碗...來獨力養大5個仔。

星期日, 11月 29, 2009

怪物眼中的怪物




話說有一天,有一名自稱陳 某的中國籍男子,寄來一電郵邀我為他的書畫插圖,而酬勞比寫詩的稿費更低。以我則回報以更廉價的A4畫紙與印台墨水,還有中學時代殘留已乾硬的水彩。然後稿費未獲,我卻發現自己的名字在封面被列成怪物。

如果要說「內容概要」,這書可以說是作者對身邊朋友的描寫,之所以是「怪物」在於這些朋友或非朋友在行為或言談間所表現出來的特質。先不論他們是否真的怪,單就這些就足以把我笑死:

"第三課,她遞來了另一本琴書,裡面夾著手寫的收據:壹佰玖拾捌圓正。「這書很難買,是我托上海的朋友給你找來的。」我明明只是向她借閱。原書標價已給劃去,貼上了手寫的價錢牌。我至今仍然無法原諒當時自己的反應:「謝謝。」回家上網一查,該書原價人民幣二十五元。」"(〈爵士課〉)

"這些perfect pitch異能者聚會的情境就像原始部落的神秘儀式:一個個疏落地圍著鋼琴,誰按下琴鍵,便有人立即接上:「Eb。」沒有其他對白,儀式就這樣一直進行,直至全體厭倦,便以惺惺相惜的眼神作結。孫某嘗試為我解說這個神秘的部落:「我們看沒有perfect pitch的人,就像你看色盲病人。」
…. 於是他一上我家我就大播印度音樂,那些無休止地滑來滑去的樂音,足以刮傷perfect pitch異能者的耳朵。…"(Perfect Pitch)

之所以笑得出,並不因為他的朋友(或非朋友)特別怪,而是他把他們也許微不足道或者習慣性的荒謬以差人落口供的方式筆錄,彷彿與他無關卻把讀者笑死。他們(除了「賣夢的人」的文藝奇人)其實總在每個人身邊。我們一生中肯定遇過不只一個會說「『「我喜歡讀哲學。』」,而同時「可我從沒有…從他的嘴裡聽到蘇格拉康 [陳: 打錯字…當爛GAG吧…] 、康德或黑格爾。」、但同時宣稱「『我喜歡勵志類的書籍。』」的男人(〈怪人〉)—不知怎的,印象中此種人都是男人。如是說,其實《怪物描寫》可以是一種傳染病,每一個人都可以寫,只要你看出身邊人以及日常對話中的怪物性。

問題是,最大的怪物其實是作者本人。我對陳 某不單不了解,而且雖然算是認識的,卻其實只是網友。他永遠同時聲稱忙碌,同時以離線姿態和我說話,而當我回第N句話之後,他就突然消失。問題是,離線對話中的陳的對話跟他在文章裡的一樣或更好笑。

讀下去,當我期待更多尖酸刻薄的故事,冷不妨被甜到蛀牙的「旁若無人」擊倒了:

"O的聲帶受損了,我陪她去覆診。

「我們練習讀一些你常說的詞語──你在學校多說甚麼?」
我插話:「比如『同學』?」
O搖搖頭:「我通常直呼名字。」
「那不如叫你最討厭的學生吧?」
O衝口而出:「XXX──」好溫柔,彷彿親子練習。"

難怪, 陳可以在MSN自編自導一百集韓劇……,詳情不贅。當我忍著嘔吐的時候,在他寫到某個朋友的時候,居然不情願地被感動了—

"Y的網誌標題是passion,按照這個標準,難怪前男友不合格:她給寵得舒舒服服,還哪來甚麼熱情?Y說,就算他只有一個麵包,也會整個獻給她。偏偏Y喜歡的卻是將自己撕裂,分給對方。"

以仿陳 某的對話筆錄,我收到書後某一個晚上回老家吃飯,等爹娘煮飯我吃的時候窩在弟弟的床上翻書:
母:「很可愛,是什麼書?」
姊也把我手上的書拿了翻了翻。
我忘了誰說:「噢,全都是字。」
她們都把書放下,和平散去。

正如它的輕和薄,也是個騙局。在濃縮得近乎吝嗇的字句外總有些什麼沉重的隱匿在紙張的空白處。雖然我寫這篇純粹是因為書好笑而已。

星期三, 11月 25, 2009

用一首詩的時間聽鸚鵡悲鳴








我的鳥籠。不全是我的,文字是我的,雕塑創作的是設計師Hung Lam。我看到照片第一個反應是想爬進去。這麼美,怎麼可以。

林的創作原意是把鳥籠吊至半人那麼高,人彎腰走進去,困在籠裡的同時讀到了字,所以字從向面看就是反轉的。後來因為諸般官僚的原因沒法實現,另一個方案是把它吊高至人頭以上的位置,觀者從裡面的鏡子讀到文字,也看見自己在籠內。但然後……現在還是未知之數,不過還是可以看到它的。位置在文物探知館(前歷史博物館內)。

這是詩人以「九龍公園」為命題寫作,並與設計師合作的計劃,令我想起2000/2001年的「詩城市集」。這個雖然是民政局搞的,又有命題,但我們當然不歌頌也不美化,也跟「大會」的冚家歡嘉年華一點關係也沒有(我是因為做翻譯的緣故才知他們在某些假日會加插跳hip hop和非洲鼓這些助興節目…那為什麼沒有篤魚蛋和掌相呢)。我們的公園有廢墟,有迷路的人,有如鬼魅的回憶,有言語不通的鳥。



字花園Text Garden

日期:2009年11月24日至2010年1月31日

地點: 九龍公園

Collaborators:
香港理工大學設計學院
字花

設計/裝置: 林偉雄/區德誠/溫衛能+溫慧渝/廖潔連/譚智恆/「視覺傳達設計」二年級學生
詩人: 呂永佳/陳滅/陳麗娟/飲江/鄧小樺/鄭政恆/璇筠/盧勁馳

主辦Presented by
民政事務局Homes Affairs Bureau

星期一, 11月 16, 2009

又在曠工了


昨天翻譯一段東西,文中提到戴望舒,翻成英文就有點沒頭沒腦。於是上網找些簡單的資料也許給它下個小注腳。在網上漫遊的時候看到戴望舒妻子叫穆麗娟,是穆時英的妹妹。於是就一整個下午都在看這些八掛東西,荒廢工作。

今天傷風,同時浴室、房間和走廊的燈這一組電掛掉了。同時有些趕的工作等著我。

這是一條CCTV的片:
“雨中愁侣”——戴望舒与穆丽娟
http://news.xinhuanet.com/video/2007-08/24/content_6597326.htm
***

1940年12月,香港的各大影院正在上映由蔡楚生导演的,以日本占领下的孤岛上海为背景的影片《孤岛天堂》。包括导演在内,这部影片的主创人员大都是来自上海的电影人。这个月,日本政府调整了侵华方针,作出“必须迅速解决中国事变”的决定,并在与德国和意大利签定军事同盟条约后,开始把侵略矛头指向了东南亚和太平洋的广大地区。
抗战爆发后,约有一百多万内地人为了躲避战争纷纷涌到香港,使香港一下子变得热闹起来,这其中包括了大批的文化人士。
1940年12月的一个深夜,在香港薄扶林道附近山坡上的一座小楼里,还亮着幽暗的灯光。一位神色悲伤的中年男子坐在书桌前,拿起早已准备好的纸和笔,准备写下他生命中最后的文字,那是一封留给妻子的绝命书。
这位男子就是中国著名的现代诗人戴望舒,他写下这封绝命书的原因,是因为一个月前,回上海给母亲奔丧的妻子穆丽娟,突然出人意料地写信给他,要求离婚。为了保全婚姻,戴望舒不惜以死相挟。至此,一对曾经恩爱有加的夫妻最终走到了决裂的边缘。
戴望舒,1905年11月5日出生在杭州大塔儿巷。戴家是当地一户富裕人家,父亲戴修甫是银行职员,很重视对孩子的教育。戴望舒先后在上海大学和震旦大学学习,这一期间,他与施蜇存等人共同编辑《现代》杂志,并开始了诗歌的创作。1932年戴望舒赴法国留学,深受法国象征主义诗歌的影响,翻译了大量法文著作。戴望舒回国后创办了《新诗》杂志,这时的戴望舒已经出版了诗集《我的记忆》和《望舒草》,并因为创作了传世名作——《雨巷》,而被称为雨巷诗人。
(中国艺术研究院中国文化研究所研究员)张红萍:《雨巷》那首诗出来以后呢,不知道多少崇拜者来非常崇拜他,所以那个时候人家说中国只有三大诗人,一个就是徐志摩,一个就是闻一多,一个是戴望舒。
(《戴望舒与穆丽娟》作者)王文彬:这首诗在艺术上成就了,它实际上是,用叶圣陶先生的话讲,给中国新诗的音节开了一个新纪元。
撑着油纸伞,独自/彷徨在悠长、悠长/又寂寥的雨巷/我希望逢着/一个丁香一样的/结着愁怨的姑娘
1935年5月,戴望舒遇见了他诗中所写的,那位像丁香一样结着愁怨的姑娘,并很快和她结了婚。然而5年后,孤身在香港的戴望舒却正在给这个姑娘写绝命书,原因是这位姑娘提出了要与他离婚的要求。
这位姑娘叫穆丽娟,1917年出生在浙江慈溪,她是穆家唯一的女孩,她的哥哥穆时英是中国现代新感觉派小说的代表人物。1935年,18岁的穆丽娟刚从上海南洋女中毕业,受哥哥穆时英的影响,她喜欢读一些鸳鸯蝴蝶派的小说,并与哥哥的许多文友都比较熟悉,戴望舒便是其中之一。这一年的5月,在自己家中,穆丽娟第一次见到了戴望舒,而此时的戴望舒正在为一个名叫施绛年的女子而陷入情感的低谷。
(《戴望舒与穆丽娟》作者)王文彬:戴望舒从法国回来以后,发现施绛年已经移情别恋了,他和她相恋八年了,很痛苦。后来在一个公开场合下,打了一记施绛年的耳光,就分手了。
施绛年是戴望舒的好友中国现代派小说鼻祖之一的施蜇存的妹妹,出国前,两人已经订婚,因为这段恋情是戴望舒的初恋,所以与施绛年的情感裂变让戴望舒一时间失魂落魄。这时,穆丽娟的哥哥穆时英对他的遭遇十分同情,于是便有意撮合他与自己妹妹间的姻缘。
(中国艺术研究院中国文化研究所研究员)张红萍:穆时英就有点抱打不平,或者是开玩笑,就对他说,咳,施蜇存的妹妹有什么了不起,我的妹妹比他妹妹漂亮十倍,我给你介绍。
对于穆时英的这句话,戴望舒起初并没有当真,但是,当他第一眼看到穆丽娟时,便仿佛见到了雨巷中那个像丁香花一样结着愁怨的姑娘。
(戴望舒与穆丽娟之女)戴咏素:我觉得年轻时候,她非常清纯。就是人非常白,长得很秀气。你整个来看到,她有一种很柔美那种味道,就像中国的那个古典美人那种味道。
穆丽娟身上那种宁静而古典的美,倾刻间便拨动了戴望舒受伤的心弦,她深深地吸引住了这位一向追求完美的诗人。于是,戴望舒开始走出失恋的阴影,主动接近这个比他小12岁的女子,穆丽娟。
(《戴望舒与穆丽娟》作者)王文彬:穆丽娟就讲,当时戴望舒从法国回来,带了一种法国式的桥牌,打桥牌的方法,教我们打桥牌,有时候带我们一块去跳舞,慢慢熟悉了。熟悉嘛,戴望舒在他的江湾公寓租了一套房子,然后,叫穆丽娟去抄稿子。抄稿以后,慢慢就产生感情了。
(中国艺术研究院中国文化研究所研究员)张红萍:他们交往起来就是非常顺利,因为她也喜欢文学,她其实是对戴望舒很崇拜的。所以她觉得能和戴望舒在一起是一件非常荣幸的事情,所以他们的相处就是,是一个非常顺利也非常简单化。
香港薄扶林道山坡上的小楼里,灯光依旧亮着,心情沉重的戴望舒继续写着他的绝命书,但是5年前在上海的那些幸福场景却不时地浮现在戴望舒的眼前。
也是1935年的冬天,与穆丽娟相识半年后,戴望舒委托朋友,向穆丽娟的母亲提亲。穆丽娟的母亲为人和蔼可亲,加之穆丽娟的大哥穆时英的支持,提亲顺利地得到了应允。几天后便立下婚约,两人没有举行订婚仪式,戴望舒只是给穆丽娟买了一个钻石戒指,以志纪念,并登报宣布了两人订婚的消息,同时决定第二年六月举行婚礼。
(中国艺术研究院中国文化研究所研究员)张红萍:在民国初的时候,这个,名人登报是很普遍的,比如说1922年这个徐志摩从这个国外,英国回来以后,他就立刻登报来说明他和张幼仪已经离婚,比如说郁达夫离婚的时候呢,他们都是要登报的,所以那个时候登报是很普遍的,甚至好像是一个文明的行为。
1936年的初夏,正在筹备婚事的戴望舒收到了父亲病故的消息,依照传统习俗,戴望舒应该为父亲守孝一年,婚期自然将要拖延,但因为有了前一次的情感失败,戴望舒担心拖延婚期后会发生变故,便决定不顾礼数,如期完婚。
(戴望舒与穆丽娟之女)戴咏素:我爸爸也很怕失去我母亲这么一个美丽的妻子,所以在我,在我爷爷死,一周年没到,就和她先结婚,按中国的老法子是不应该的。
1936年6月的一天,上海四川路的新亚饭店里异常热闹,诗人戴望舒和穆丽娟正在举行隆重的西式婚礼。高大魁梧的戴望舒西装革履,穆丽娟则身披白色婚纱,显得温柔秀美,他们俩成了当时文艺界中最让人羡慕的一对。
结婚后,戴望舒和穆丽娟搬到了上海亨利路永利村30号,安定的生活,使戴望舒在创作上有了很大的发展。这个时期,戴望舒应胡适的聘请,开始翻译塞万提斯的名著《堂•吉诃德》。这一年,他所筹办的《新诗》杂志正式创刊。20世纪30年代走向诗坛的一批现代诗人,都在《新诗》上发表过作品。
(《戴望舒与穆丽娟》作者)王文彬:中国应当说自五四以后,有了现实主义诗歌,有了浪漫主义诗歌,都很有成就,但唯独象征主义诗歌这一块,戴望舒应该说是,象征主义西方诗歌中国化的一个最有贡献的一个诗人,推动了象征主义中国化的过程,在他带动下出现了一批很优秀的诗人。
结婚之初的那段日子,每逢周末,戴望舒都会带穆丽娟到新亚茶室与文友们饮茶,有时候也会一起出去跳舞。这一年的年底,他们生下了一个女儿,取名戴咏素,小名朵朵。这时,沉醉于幸福中的戴望舒写下了诗歌《眼》,来抒发自己仿佛沐浴在爱人眼眸之中,与爱人身心交融的幸福体验:在你的眼睛的微光下,迢遥的潮汐升涨,玉的珠贝,青铜的海藻......《眼》
然而,这对才子佳人美好的情感历程只经历了短短的5年时间,便走到了尽头。
1941年,刚过完新历的元旦,身在上海的穆丽娟收到了戴望舒写给自己的绝命书。尽管这封绝命书写得情意真切无比感伤,但是,穆丽娟仍然坚持离婚。戴望舒在绝命书中写到:现在幻想毁灭了,我选择了死,离婚的要求我拒绝,因为朵朵已经五岁了,我们不能让孩子苦恼,因此我用死来解决我们间的问题,它和离婚一样,使你得到解放。
(中国艺术研究院中国文化研究所研究员)张红萍:戴望舒是一个特别爱美的人,可是他长了一脸麻子,他就感到特别自卑,这种性格就影响他后来与女性的交往。他和别的女性交往的时候,总是不成功。这个时候他真的就要自杀,觉得死是唯一的办法。
戴望舒与穆丽娟结婚后的第三年,因为抗日战争的全面爆发,上海成了孤岛,戴望舒准备离开上海,举家避难。
(戴望舒与穆丽娟之女)戴咏素:因为那个抗日战争嘛,那个时候,全国的那个文化人(很多)都去香港了。
戴望舒计划先在香港把家安顿好,然后再到大后方去,参与文艺界的抗敌工作,但是一个偶然的机会,让他改变了计划。这一时期,因发明了“万金油”而成为巨贾的胡文虎正在筹办《星岛日报》,他的儿子胡好,希望戴望舒出任《星岛日报》副刊的主编,并支持戴望舒创办他理想中的副刊,于是戴望舒便留在了香港。
(《戴望舒与穆丽娟》作者) 王文彬:香港这块从文艺上讲,诗人的精神世界发生很大变化,他这时候觉得不能做一个亡国奴,应当要走向抗日第一线,所以在主编的《星岛日报》星座副刊的时候,发表了很多的抗日诗文。
在编辑《星岛日报》副刊的同时,戴望舒还是中华全国文艺界抗敌协会香港分会的负责人之一。因为戴望舒等人的努力,中华全国文艺界抗敌协会香港分会在联合香港广大文艺工作者,宣传抗日救亡的活动中,起到了积极的作用。
就这样,戴望舒和穆丽娟暂时在香港安定了下来。当时大批从内地来香港的文化人只能住在简陋的房子里,而戴望舒却千方百计地找到了位于薄扶林道附近山上的一座小洋楼,让家人有个好的住处。他和穆丽娟在楼下的空地上开辟出一个小园子,种了一些瓜果蔬菜,还很诗意地把这里称为“林泉居”。当时一般的朋友都觉得戴望舒和穆丽娟琴瑟和谐,戴望舒在香港的家也成了许多文人聚会的地方。然而,在战乱和颠沛流离中,这个表面平静的家庭,却早已暗流潜生了。
安徽大学中文系教授王文彬,在写作《戴望舒与穆丽娟》时,为两人的情感裂变,曾多次采访过穆丽娟。
(《戴望舒与穆丽娟》作者) 王文彬:她特别给我写了一封信来(说),毕竟相差12岁,而且两个教养也不一样,一个是中学毕业,一个是出洋留学的一个著名诗人,彼此之间还是有差距的。
(戴望舒与穆丽娟之女) 戴咏素:我父亲是成天看书,一天到晚地看书,那个书简直就是不离手,那么那时候我母亲年轻的一个女的,当然需要人呵护了。
由于年龄阅历的差异,再加上戴望舒忙于《星岛日报》副刊的事情,同时又沉溺于书本,穆丽娟觉得戴望舒离自己越来越远。
(中国艺术研究院中国文化研究所研究员)张红萍:在戴望舒眼里她是个孩子,他从来没有把她觉得是一个大人,所以任何事情,比如说要去哪里,搬家,就是一些大的这个家庭事情他都不和她商量,都是事后才通知她,所以这些都让穆丽娟感到很不快。
(《戴望舒与穆丽娟》作者)王文彬:她跟我讲,家里像冰水一样,没有任何往来,他是他,我是我,书本第一,妻子女儿是第二。
性情的不合给戴望舒和穆丽娟的感情悲剧埋下了隐患,但更让穆丽娟无法容忍的是,她觉得戴望舒心里爱的永远是他的初恋情人——施绛年。
(戴望舒的外甥女)钟萸:有一部电影叫《初恋女》是戴望舒作词,陈歌辛作曲的。它这个里面就是说,忘不掉施绛年,他说你牵引我到一个梦中,我却在别的梦中忘记你,现在就是我每天在灌溉着蔷薇,却让幽兰枯萎。就是,幽兰是施绛年,他心里想的。穆丽娟是蔷薇,有刺的。
电影《初恋》在1938年4月上映后,由戴望舒作词的主题曲《初恋女》曾一度流行,而穆丽娟每次听到这首歌,却总是倍感伤怀。
(《戴望舒与穆丽娟》作者)王文彬:穆丽娟跟我讲,他们吵起来的时候讲,你把你的感情全部给了施绛年,没有给我。就是说,施绛年和他谈了八年,戴望舒和穆丽娟结婚以后,心里还有施绛年的情结,忘不掉她,所以穆丽娟跟他之间的感情不是很融洽,始终达不到沟通的一个境界。
1939年7月,已经出现情感危机的戴望舒与冯亦代、徐迟等人创办英文刊物《中国作家》,把抗战时期的文学作品翻译成英文出版,这是抗战时期我国第一份对外宣传的进步文艺刊物。接着又与郁风、叶灵凤等合编《耕耘》杂志,同时刊载内地和香港作家的作品,给广大读者带来了更多新文艺的信息。在这一时期的香港文坛上,戴望舒成了一个核心角色。
事业上有了发展的戴望舒早出晚归,使得穆丽娟更加感觉沉闷和空虚,而此时,两件突如其来的事情更加深了两人的情感裂痕。
1940年6月,穆丽娟的哥哥穆时英在上海四马路被国民党特务刺杀身亡,由于政见的不同,戴望舒不准穆丽娟回上海奔丧。半年后,也就是1940年的冬至,穆丽娟的母亲也在上海病逝,而戴望舒却扣下了从上海发来的报丧电报。
(《戴望舒与穆丽娟》作者)王文彬:戴望舒没有告诉穆丽娟,穆丽娟人家穿大红衣服,冬天嘛,对吧,穆丽娟的朋友,是像叶灵凤的妻子赵克臻还笑她,你母亲死了还穿大红衣服,这时才知道她母亲死了,(戴望舒)不告诉她,这样呢,她就带着戴咏素,把自己的首饰当掉了,坐船走了。
回到上海后的穆丽娟,因没能见到母亲最后一面而悲痛万分,由此她开始认真考虑自己的命运。此时的穆丽娟在戴望舒身上已体会不到爱情,而这一年,她才23岁。

(中国艺术研究院中国文化研究所研究员)张红萍:这个时候正好有一个大学生追求她,而且是疯狂地追求她,就每天给她送花,对她甜言蜜语。穆丽娟这个时候才23岁啊,所以有人追求她,她从来没有感觉到这种罗曼蒂克的情感,因为从戴望舒那儿,从来没有得到过这种东西,这样她就对未来生活有了一种希望,甚至是憧憬。这个时候她写信给戴望舒要求离婚。
穆丽娟提出离婚的要求后,戴望舒感到了事态的严重。他立即回到了上海,力图挽回即将逝去的婚姻,但无论戴望舒如何规劝,都无法挽回穆丽娟的心。
(戴望舒与穆丽娟之女)戴咏素:我爸爸就跪在她脚底下,(我爸爸说)我妈说我拉泡屎你吃了我就跟你回去。我不知道这话说了没有,太残忍了。
这时,上海汪伪政府宣传部次长胡兰成得知戴望舒回来,便托人传话,要他留在上海办报纸,说只要答应,就能保证穆丽娟回到戴望舒的身边,但是戴望舒拒绝了这种交换。他在上海仅仅住了三天,就悄悄地返回了香港。
戴望舒后来在《示长女》一诗中,悲伤地记述了在这民族危亡之秋,自己的家庭裂变:可是,女儿,这幸福是短暂的,一霎时都被云锁烟埋••••••
绝望之下,性格敏感而又脆弱的戴望舒在痛苦中服毒自杀。
中国艺术研究院中国文化研究所研究员) 张红萍: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他会真的去自杀,而且他真的去吃了毒药,而且情况非常严重,但是最后还是被朋友救了。
然而戴望舒的自杀,也没能使穆丽娟回心转意,她的态度依旧坚决:“今天我将坚持自己的主张,我一定要离婚”。
至此,两人的情感已彻底破裂,双方协商后通过律师办理了为期半年的分居协议,以观后效。
1941年的秋天,孤独的戴望舒对这段残破的婚姻做了最后的弥补。他给穆丽娟寄去了两本日记,日记中处处体现了戴望舒对穆丽娟的思念之情。他又从他们婚后的照片中,挑选出了30多张充满亲情的照片,制成精巧的相册寄到上海。在相册的扉页上,他写道:“丽娟,看到了这些的时候,请你想到我和朵朵在等待你,等待你回到我们这里来,不要忘记我们”。
但是戴望舒的这一心声,自始至终都没有得到穆丽娟的回音,1943年1月23日,戴望舒正式寄出了离婚契约。
上海南京西路471弄33号,在这条闹市中仍显安静的弄堂里,年近百岁的穆丽娟,仍然平静地生活着。尽管青春不在,但从老人清秀的面庞中依旧能看到当年那古典俊美的神韵。当我们问起她与戴望舒的那段情感往事的时候,老人笑而不答,最后只是感叹地说:我已到了这个年纪了,不想再回忆那段往事了。
1942年,穆丽娟和《宇宙风》主编周黎庵正式结婚
1943年5月30日,戴望舒和杨静在香港结婚
1950年2月28日,戴望舒因哮喘病突然去世,终年45岁。
穆丽娟现年91岁,定居上海。

看到的視頻:
http://www.56.com/u15/v_NDA0NTg3MDg.html

***

「…家裡像冰水一樣,沒有任何往來,他是他,我是我,書本第一,妻子女兒是第二。」….看得我有點害怕。戴望舒也夠慘的,先是去留學的時候給原本也不喜歡他的未婚妻施絳年甩掉,然後「溫柔又美麗」的穆麗娟又主動跟他離婚,即使他給她寫「絕命書」和自殺她也不回頭,而後來嫁他的少女楊靜亦因「愛上了一位姓蔡的青年」而離他而去,最後他自己也四十五歲便死掉了。

起初覺得他有點像你,都是不像好了。都太可怕,而他太大塊頭。

星期三, 11月 11, 2009

貓廬(曠工版)

穿著阿婆拖鞋在房間、走廊和廳/工作間轉來轉去,拖鞋達達的打在木地板上,有時是要去開窗關窗洗杯倒茶換衣服,有時不為什麼,就只想在這其實只能走十步的空間來回踱步。我常埋怨它小,但這算是我住過最舒服的房子。兩個房間也有兩面窗,外面開闊,像住在玻璃屋。

書桌旁的窗除了樓房之外也看到一條小村,其中一間洋式村屋外牆灰塑寫著1926。有時呆呆地看樓下馬路流過的車和零零星星、小小的人。不知怎的,看著這些慢動作的騎單車外賣人、撐著洋傘的買餸人、三三兩兩的放學人……,無端覺得感動。也可以到睡床上去看人們走在無車、兩旁是小店的一截寬闊小路上——這是八零年代的小型樓盤,千禧年「蛋糕」樓未盛之先,還容得下臨街小店,兩座屋苑之間不行車,人們就漫步或騎車。或者看石油氣公司平房的後院,工人把氣罐子一罐罐的搬到貨車上,叮叮噹噹的。樓的右邊是學校,學校後面是村,村後面是山腳的樹叢,樹後隱約見到行進中的巴士;樹叢後面是一隻肥矮的山。但往窗的左邊看,半舊樓的縫隙間是綿密的屏風樓Yoho Town,小窗子的迷陣彷似伸延至無限。

睡床向東,無論幾點鐘睡,八時一定醒來。下午連廁所也有陽光。至今我對殘缺的窗簾路軌依然束手無策,就在沒有窗簾的半邊窗用晾衫夾掛上一塊塊沒縫邊的布,也算是一種風景。

~~~

工作至眼痛,就逃到浴室去洗衣服,用我剛買的、像個電飯煲的蚊型全手動洗衣機。說是洗衣機,但它只會攪動,其他工序如加水放水過水擰乾——全都要用自己的手。如是者我來回數次爬上床,半身伸出窗外晾衣服,單手抓著夾子和衣角,很怕它們和我從十二樓掉下去。

叮叮的有時是雪糕車,有時是遠處學校鐘聲。

「窗外月華霜重 聽徹梅花弄」

但這些「玉樓深鎖」的苦情女子們都不用一邊深鎖一邊趕freelance的。哎。

星期二, 11月 03, 2009

赤裸裸的站在天底下(家居意外大全)

「仰臉向著當頭的烈日,我覺得我是赤裸裸的站在天底下了」-張愛玲

趿著木屐,腳下得得得得的響,走在還陌生的小街上,我不知道自己將走到哪裡。熾熱的正午陽光打下來,平時的我是會打傘的,但我身上除了還穿著的衣服和眼鏡之外什麼也沒有。

我左手拿著一袋髒衣服,右手拿一袋垃圾,啪一聲把大門關上,之後才發現好像忘了些什麼。沒法子把門撞開,就想給人打電話,然而電話和所有的號碼也只記在屋內的手機裡,而即使打到電話也沒有用,因為我是天底下唯一擁有這房間鑰匙的人,而三把鑰匙也在屋裡。若要回去投靠阿媽,也得搭車從元朗去九龍,而我當然沒有這個錢。想起電影裡忘了門匙的人都會在門外坐到天黑等他們的誰回家,但我即使坐穿地殼,也不會有另一個人回來。

我居然還有點清醒地把垃圾丟在後樓梯和把髒衣服閣在家門前(而不是 vice versa),再下樓去。唯一可向之求救的保安員大概是去了吃飯,我繞著自己住的大廈走了一圈,然後在屋後一條從未走過的小街瞎逛,在賣五金、水喉、磁磚等等什麼的店面盼望看到「開鎖」這兩個字。但我看到的是懸掛著的燒味、用筆記本電腦很爽地上網的報販、各式進口木地板、影印、狗糧貓糧……腦子裡就盤算,若果找不到,應該自殘還是報警。轉了一個街角,「開鎖」突然在一個報紙檔出現,而鎖匠真身就坐在店面,我簡直覺得自己中了彩票。

我把開鎖哥哥帶到家門外,他的筆桶裡滿是像牙醫鉗子的東西。他在那可惡的門鎖裡不住地搗的當兒,四下無人的走廊裡我覺得他是這地球上唯一可以依靠的人。他滿頭大汗,把所有工具都試過了,包括一枝像女殺手用的銀色小手槍,門還是不開;這時我發現,如果世上突然只剩下兩個人,他們是完全沒有說話的必要。

啪喇一聲,門開了。重回人間。

星期一, 10月 26, 2009

「有在這眼前的瑣碎的小東西里,她的畏縮不安的心,能夠得到暫時的休息」

天晴而窗簾殘缺,故失眠亦老早醒來。近腳的半邊因路軌破爛沒法掛窗簾,整條小腿給陽光烙著。故日間工作可以不開燈。睡房門簾下一方陽光,沒有照相機,未能拍下。

「枕前淚共階前雨/隔了窗兒滴到明」

是指樓上冷氣機滴水。夜半醒來良久未眠,就聽著達達達達。下面七仔與OK各自亮著橙黃的光,相對無言。四時半,鬧鐘說。身體緊張。直至夢得自己有一個巨大的陽台,陽台上有洗衣機,而欣然發現滴水的其實是自己的洗衣機(至少這樣我自己作得了主),雖然洗衣機裡面積滿了我無法處理的水。方才入睡。

你命名的小街,明明在鬧市,卻怎的像六十年代的南洋。白底綠字的會館招牌、紅字醬油莊。你總是目不斜視急步前行,而我則目光流連三十年代風的老房子。左右騎樓間窄長的樓梯間成了房子外觀的中心點,卑微地撐著「大廈」的風儀,甚至有點像舊匯豐。經過越南疏菜、醎蛋、花手帕的攤檔,我丟失了眼鏡,跌撞著總覺飄浮。

「陰歷三十夜她和喬琪兩個人單獨的到灣仔去看熱鬧。… 她在人堆里擠著,有一种奇異的感覺。頭上是紫黝黝的藍天,天盡頭是紫黝黝的冬天的海,但是海灣裡有這麼一個地方,有的是密密層層的人,密密層層的燈,密密層層的耀眼的貨品——藍瓷雙耳小花瓶、一卷一卷的蔥綠堆金絲絨、玻璃紙袋裝著『吧島蝦片』、琥珀色的熱帶產的榴蓮糕、拖著大紅穗子的佛珠、鵝黃的香袋、烏銀小十字架、寶塔頂的涼帽;然而在這燈與人與貨之外,有那凄清的天與海——無邊的荒涼,無邊的恐怖。她的未來,也是如此——不能想,想起來只有無邊的恐怖。…」

不,不是這樣的,我以金牛座的偏執狂對自己說。我把箱子裡的小玩偶一隻一隻的排在書架上。

星期二, 10月 20, 2009

貓廬(文藝腔版)

搬進來第六天,近四十個箱,(首兩天借助多人的努力)今天只剩下最頑強的5個。

新屋一大特色是有很多窗。我把工作枱放在廳的窗邊,睡房和衣物間也是兩面環窗。躺在床上,吹著東風,可以看見一大片天。而早上七時許,「太陽伯伯」就來叫我身床了(這和我沒做窗簾有關,我在空房子找到前度住客用過的窗簾,只能覆蓋窗子的部分)。我大半生住的地方都沒什麼太陽,這陽光充沛的床讓我想起四歲前在外公外婆的唐六樓床上,日光炎炎下,手隔著格仔毛巾,捉著一隻大蟬。

從我家外望,一半是樓,一半是遠一點的村屋和山。跟四周的樓也距離不近。晚上我書桌下一條長而直的馬路,流動的車燈和嗡嗡的車聲就當是河水好了。

還有雪糕車的藍色多瑙河叮叮叮叮。

樓下是百佳、藥房和桔貓看過的獸醫。拐個彎是七仔、文具店、診所、菜肉包店、日本料理、越南菜……。 然後馬路對面又是七仔和OK,它們多得教我晚上迷路。還有「占美餅店」。很久沒買過三圓的蛋糕。而且核桃批很好吃。

但桔貓現在不住這裡了。

~~
年紀越大、搬家次數越多,我的舊物癖越見嚴重。我現在腳踏剛買的桃紅牡丹鯉魚繡花拖鞋,床上鋪了國貨公司買的直條地子玫瑰床單、房門掛著粉黃色鴛鴦門簾、浴室裡放搪瓷臉盆和紅雙喜毛巾、茶杯是公雞碗的姊妹作,茶壺是弟弟多年前買的萬壽無疆。在還有幾個紙箱未拆的屋裡走動,都愛盯著自己雙腳上的桃紅。想起白流蘇一個人在她和她的范生剛租下的空屋裡晃蕩,她心裡不安穩,把燈啪啪的開了又關。當然她的房子太大,我的放了東西之後可以走的就只有幾步。但我還是學著她,走在打過臘的木地板上,摸著陌生的白牆。

星期三, 10月 14, 2009

搬家前夕

今天上新屋收床和迎接通渠師傅。都是很可愛的大叔/伯伯。送床架來的大叔見我指示他的擺位讓房門不能開,就提議把床靠房間的另一邊,然後我就告訴他因為這種小房子限制多,放了高櫃只能讓床如此,他就附和了我一兩句,還提醒我在房門撞著床沿的地方貼個軟墊。

然後通渠佬來了。看他手上的工具看似原始,但不需十分鐘已把淤塞的浴室去水口通好了。他還教我去買銅網自製一個隔,放在這個不規則型的去水口上面。臨走時我問他要名片,他說,沒有印名片,都退休了啦,兒子們都說做來無謂。媳婦孫兒一大堆。我有五個兒子,都結了婚,三個有孩子。女兒教書,有碩士學位……。真好福氣!

~~~
終於到第三十二個紙箱。已經開始拾了幾天,但今天觸及一些積塵的死角位,才開始鼻敏感發作,噴嚏大作,抓了沙士時買的口罩戴上,還是鼻水直流。當電視機裡的超齡蔡鍔和小鳯仙在難捨難離又是扯衣角又是挨肩膀的時候,我收拾了整整兩箱鞋子,同時和小鳯仙一起流眼水。

~~~
桔貓好像知我要走似的,這兩天老是用臉擦我的手腳,同時不停扭動身子。當一格櫃子被掏空,牠就立刻鑽入去躺一躺。

星期五, 10月 09, 2009

流浪貓搬遷記

Freelancer和金毛強是如何租屋住的?

我又搬家了。回復要交租的日子。以往只要亮出政府的名片(那上面不會印著「非公務員合約員工」的),那些地產經紀和業主們就會亮出甜蜜笑容。因為上次租屋已經是七年前的事,我忘了有這麼一個關卡,當我被問及職業時支吾以對,我說我做翻譯,他們就問是哪一間機構,有沒有證明。完全抵擋不了唯有借用身邊人的職業。然後那樓梯底地產店的小夫婦們小心翼翼地捧著他的名片,再把它和我的身份證一起影印,但其實那說明不了什麼。

他們突然有點異變,說,呀你地咁好職業,業主實會租比你地啦,又唔係金毛強。那我想,原來 Freelancer和金毛強是不能租樓住的。但其實我可以任職公務員每月按時出糧也不交租。那麼…金屋藏嬌呢?她如何能證明她的他會一直包養她?又或那些租間屋來養狗的人,難度那條狗又要去打工。Anyway,金毛強收的保護費應該比我的翻譯收入穩定。那麼若果我是一個金毛的freelancer,或是 freelance的金毛強……。

那天一個人去簽租約交兩個月按金一個月上期,他們還是覺得我很可疑。我差在沒用菜刀割自己說拼了老命也要交租。業主小姐A問我你做什麼翻譯,我說藝術類,她就很放心,雖然「藝術」也不懂交租。還是不拘言笑的業主B小姐心水清,她拿著我自製的死貓名片皺了皺眉,說,Freelance呀,那麼就沒有收入證明喎。我想你真知我心,連我自己也把握不了的事,怎可能對你證明呢?於是她們更小心翼翼地把那張不是我的名片的影印本收入錢包裡,猶如護身符。

Last Tango in Paris

然後去新屋度尺寸。細小的房子雖格外留神,放家具都要就著窗子和頭上的樑—回家一度,衣櫃只能放其中一間房裡唯一一面的沒有樑或吊櫃的牆。

一個人趴在空房子的八十年代風的柚木地板上,本應煩得要命的時候,竟然想起 Last Tango in Paris中那對不知對方名字的男女,在空房子內……

有過的家

然後又是一屋剛送來還未打開的紙箱。還有一個星期才搬,怕把房子變成廢墟,還不敢開。

新居比現在和之前的唐樓都小,現在不停的翻箱倒櫃找出可以捐贈或丟掉的東西。(但劣根性是改不掉的,我最近才接收了兩隻茶色玻璃碟和一個小榨汁器,都是舊物)。

拿著一條新的鑰匙,輕省了不少的銀行戶口,這間空房子就是我的家。真虛幻。然而「家」是什麼?

突然很想看那些新馬仔沒錢交租的粵語長片。

我需要更多工作,除了食物開支外所有收益撥歸偉大的業主,香港寬頻和中電。

但其實我不想再漂流了。以後。

星期五, 9月 25, 2009

還願明月伴你可睡好

還好。至少現在。



AT 17 - 相見好
曲:林二汶@at17
詞:胡詠絲@PixelToy
編曲+監製:李端嫻@人山人海


雨散風去 月照天上
耳語心內仍未去

聽你輕訴
沒法相對望
情話在聽筒裡

* 每天此刻最難忘
漫話說痴
談笑亦最相依
盼你辛酸會淡忘
明天可相對

雨散風去
月照天上
耳語心內仍未去
與你傾吐
沒法相對望
涼風吹心裡

repeat *

按製了關機已道別
還願明月伴你可睡好
不相見亦能共你一起
等你夢了再相對
明天可相對

all guitars: 盧凱彤@at17
programming: 李端嫻@人山人海
backing vocal arrangement: 李端嫻@人山人海 + 林二汶@at17

星期三, 9月 09, 2009

完全潰敗

看回這裡,自己過去半年來在嘮嘮叨叨.那已經過去,沒事了. 但現在, 真的有事. 老是在害心跳. 我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星期四, 9月 03, 2009

出鹽的石磨

我跟你說過,有這麼一個故事。一對小夫婦(為什麼這些故事總是有一對平凡的中年小夫婦),他們不知怎的得到一隻小石磨。然後又不知怎的坐在一隻小舟上。小得沒有蓬,要用手划槳的那種。然後,他們發現那石磨,可以無限量的磨出鹽。你知道,老時候,鹽是多麼珍貴的東西。而那個女的又怎麼(不知怎的這些故事裡錯的都是女的)不停的轉動石磨,整隻小船滿是雪白的鹽。已至,鹽成山,小舟沉沒。故事說,他們貪。

我總覺得那隻石磨是我。無論受了什麼,還是不停的支出能量。我甚至,想好要給你唱什麼歌。帶你去看不被籠子困著的鳥。它也不記恨。沉沒,再漂流。

星期二, 8月 18, 2009

超爆的台灣*六*四*記事簿




友人從台灣回來,我收到意想不到的手信—一本以貓貓旅行為主題的2010年記事本子。我自己選的話會選內頁沒有圖畫的,但朋友送的,一定會用。仔細看本子裡的圖畫,貓貓遊走巴黎、倫敦、日本、南極、台北,但令我不知是驚還是喜,抑或是既驚且喜的,是當這隻蓄小鬍子、戴禮帽的貓大哥到了北京,遊完長城/兵馬俑後,就在三架坦克車前倒下,還流了很多血。也許是怕年輕的用家看不明,還在肚子上寫上兩個數字。

真是有情有義的產品設計師。我心想,他/她是如何逃過老闆法眼的……還是具社會意識的企業的心思? 我現在最希望的是,這件屬於文具類的產品能順利出口各大中華地區…

星期二, 8月 11, 2009

灰飛煙滅

灰飛煙滅。什麼也沒有了,只燒出一個洞。像小時候生病,燒退後皮膚上還有殘熱,輕輕一觸是刺激的微痛。

像數年前經常要走在晚間的駱克道,一街的脫衣舞酒吧門前,女子們總在一起燒衣拜神。灰一燒出來就吹散了。也有一家門前有張小桌子,有個孩子在做家課,也有貓。

只覺得胸骨裡面空空如也,原來在裡面的器官偶爾被燒出來的大洞形成的壓力拉扯著。

我站著,底頭看自己造的廢墟。我不能就這樣把愛聽歌劇的孽戀女子浸死在浴缸裡然後回去和老妻過著幸福的中產生活。因為我就是浴缸裡面的那個,而她原先也有生活的。雖然她死了。到底是誰攪擾了誰。

星期六, 8月 08, 2009

無端押韻

昨天的 status:
好想去K房唱謝安琪再食雞脾然後安樂死。

今天的 status:
接了freelance寫賭場.下次可唔可以寫狗糧?

和F談MSN:
(關於'不如同時申請公屋').
死貓: together, together, to--gether (from 章魚城'有耳的棺財')
F: see who's faster

星期四, 8月 06, 2009

剝皮死貓

剛過去的星期日.明報.


一隻剝了皮的貓

一隻剝了皮的貓
給用絹布包著
拿去換一個太子

太子正睡得香甜
盛飯的木桶裡面
鋪滿做粽子的香葉

沒有了貓皮
戲還得演
你是不是已經
看到了
我所有的
裡面的裡面
和未及量度的
最微細的抽搐
可不可以
就這樣
不說穿

我還是很會演
沒事的,太太
我只是
腰長了一點
手腳瘦了一點
耳朵大了一點

就是不要
說穿

只是
當攝影機停止轉動
道具哥哥
要拿回
我身上
那塊絹布
血是真的
都黏住了
得慢慢地
慢慢地
撕下來


*《狸貓換太子》故事裡的用來掉包的是一只剝皮死貓。狸貓是指貓而不是狸。

星期二, 8月 04, 2009

颱風語言的想象空間

颱風來的時候,無論在辦公室或者家裡的朋友都會大叫「嘩掛八號風球啦」,甚至更可愛的「掛八號波」。記得小時候新聞報導員會說:「X號風球現正懸掛」,而初中英文課就會教「Typhoon signal No. X is hoisted」,雖則那時不知道到底hoist了什麼。但現在形像化的「風球」都說成虛幻的「強風信號」,而具動感的「懸掛」則變成冷冷的「現正生效 / is in force」。「颱風」則變成更科學化的「熱帶氣旋/Tropical Cyclone」。這是因為以前打風的時候真的會高掛一隻隻像T字或者聖誕樹的巨形標誌,我好像小時候在電視上看到過。而現在這些立體的颱風標誌都退役了,於是自2002年起就取消「懸掛/ hoisted」等相關字眼。

「熱帶氣旋」、「戒備」、「烈風/暴風」、「颶風」等詞比俗稱「颱風」及「X號風球」更為準確也更豐富,改用亦無可厚非,甚至可以用來教學生用詞的變化,英文版也有strong wind、gale、storm force winds、hurricane等不同強度的詞語,不要一味的寫「好大風 / very big wind」。但是,「懸掛」也其實只是比喻,沒有人會因為沒有真的掛上一塊大鐵而生你的氣,但這個「掛風球」的說法既生動又有力,比官樣的「生效」強得多,因為「掛」是一個看得見的動作,一掛了,打工仔就要立刻趕回家;而「生效」通常用在法例、規條上,如某條例將於X年X月X日生效,在紙上發生,而時間性是一整天的(雖然你可說是午夜12時),失去了那個幾點鐘「掛波」的即時性。

正如出版社叫「press」,因為以前的印刷是用活字凸版,用相對原始的機器壓(press)下去的,現在都用電腦排版了,但我們不會叫Oxford University Press改名吧。

想像是需要的,要不然也不會給這些「熱帶氣旋」們改「溫黛」、「雪麗」、「浣熊」、「天鵝」這些可愛的名字。


維基:
(「在20世紀的大部份時間,香港各區的警署及港內的海事署、天文台都會以懸掛信號標誌的方式通知各地市民(特別是漁民)當時的熱帶氣旋警告信號。在1960年代,全香港共有42個地方會懸掛警告信號。隨着通訊的發達,懸掛信號漸被淘汰,最後一個在長洲的信號站在2001年12月31日關閉。從此香港的懸掛風球亦成為歷史,正確的說法變成是「發出信號」,「除下信號」亦變成「取消信號」。」)

星期六, 8月 01, 2009

不甜蜜的復仇


賣掉手風琴那天(我還有另外一把)我帶著它等公車。下午兩點的太陽。等了三分鐘後我把它擱在地上,自己躲在有遮陰的另一條公車隊裡。十分鐘後臃腫的公車搖過來,我把它拖起來,熱得像剛熟的蛋。

然後我拿著那些許的錢狠狠的去買食物。雖則也只是咖哩飯、火雞肉、奶酪、餅乾和一瓶70圓的酒。還狠狠地增值了「八達通」。

星期五, 7月 31, 2009

高速崩壞中那麼一個擦不掉的點


這是一幢三層高小樓的天台。如果有什麼留下來了的話就只有淡黃的外牆、天台上的瓶形裝飾物和也許曾經用來把天台間成三個單位的建築細部,也只留下一個淡黃色的框。

背後是突然從地下拔起的銀白色高樓。抬頭望著一方方透亮的露台,頭的角度急降回來使我暈眩。從三樓樓頂的角度,這些十五、二十五或者五十五層的樓房就好像打電玩裡面急速升高又下降的方柱,你得在它崩塌以前趕緊跳上另一塊的上面。但若果你正要跳的時候它急速升高而你跳不上的話便會馬上摔死。前面馬路對過是不新不舊的樓,我看到裡面有人在工作,有人在起居。腳下的電車路軌和一個仍舊亮著三色燈光的當舖招牌是唯一的坐標。

我說這裡以前有一家鳥店。你說還有老酒樓,維港有賽龍舟。來的時候走進有露天市集的小街,一整段不見了,換成包著綠色布、還在長高的大樓。我們幾近迷路。

這裡令人急不及待地老去。我在這裡拍過一張黑白照片,當舖和鳥店還在,也只不過是三數年前。那時菲林膠片快要失蹤,在藝術學校裡用底座歪斜的放大機、滿是手印的濾鏡在膠盤裡慢慢搖出來的。

天台的地上鋪了一層「休閒」風格的木條地板,也許是要隱藏高級餐廳用的電線什麼的,地面高了好幾寸,就怕人高了會掉下去,於是向街的矮牆加建了一道不搭配的鐵欄。當舖的肉身加上屬於餐廳的鍛鐵花園桌椅有點迷離,我們坐在那裡,不吃也不喝。

這個晚上很熱,藍墨水色天空,淡灰的雲。天空給樓房切成不規則多邊形,唱著搖籃曲,只有我們聽到。

星期二, 7月 28, 2009

寫作,到底要不要療傷

看畢《再生號》我還是不知道到底寫作可不可以療傷。我現在到底不能像診療室裡的病童那樣畫些屋仔、人仔就能夠把受虐的陰影驅除然後乖乖的坐上「再生號」重新做人。若果人人都可以隨便拿起筆,或者像電影裡的大女孩那樣在鍵盤搞幾下,就能創造一個讓逝者復活的世界,大家happy ever after,那麼人就不用悲傷了吧。所以電影故事能夠看下去就正因為女孩筆下的世界是現實的鏡像,即父親(劉青雲)在世同時代替了女兒失明,而母親/女兒/兒子就代替父親死去,而並非那麼輕易的在小說裡一家團聚,雖然情節的推進就不過是這四人不惜一切的要在一起,無論是在小說裡的平衡世界或者陰間(甚至創造出在平衡世界裡只是打工卻為了要重覆掉露台一幕而被殺掉的 Maria)。

我嗎。像曬鹹魚一樣曝露在文字裡,與其說是療傷,倒不如說透過不厭其煩的撫弄傷口,以毒攻毒的挖大、進入它,不斷嘮叨以致悲傷最後消解為幾近瑣碎的小機靈。正正因為哭是沒用的,我更要哭得更兇。

《再生號》的對白我只喜歡一句:盲了的劉青雲從山頂下山去古董店找一個同是盲的女靈媒,其間妻子以猛鬼的神力把靈媒婆婆叫的外賣蛋治變成劉愛吃的辣蟹。婆婆說:「食啦,當蛋治咁食。當蛋治咁食。」即是,知道了也不要說穿,說穿了,就什麼也沒有了。

那麼我呢。不單沒有在寫作裡重整自己,還在誇大和重覆,還有,已經不介意讓對方知道。我變得很不可愛,甚至有點嚇人。我越是執迷、沈溺、自揭底牌,就越突顯出他的隱藏與精刮;而我不單不介意,更要堅持我的揮霍相對於他的吝嗇是一種美德。

但嘔吐以後到底還是好了起來。《再生號》裡面的女孩最後只是執返條命仔,活著就是了(死左還要被阿爸打手板乖乖回去做人…),小說只是手段,所以電影也沒甚經營女孩筆下的文字。只是我很不希望我的文字只是這樣,也不會。

星期三, 7月 22, 2009

Pain penetrates

有時真的說不出話,也唱不到歌。

引兩節Sappho:


I said, Sappho

Enough! Why
try to move
a hard heart?


~~~~


Pain penetrates

Me drop
by drop

星期六, 7月 18, 2009

當LV高掛,花牌墜落

有沒有再更神經分裂的城市。一邊講要建地標創文化,一邊拆毀自己的社區。當用公帑興建及營運的藝術館被LV花紙包起,同時兩代人默默手工紥花牌為本土小商號宣傳生意的新忠花店則因市建局收樓而被迫結業,富香港街景特色的花牌一件件的給拆下來。

上星期我在同一天內在藝術館門外穿黃衣拉banner,傍晚去深水埗跟新忠的黃先生和他的街坊/朋友們一起做花牌。實際上我沒有做過些什麼,只是在戲謔的照片裡扮演歡樂小姐和無力的拉了幾個路人講解LV包藝術館有何不妥;而在深水埗唔擔得唔抬得唔捱得眼訓的我只釘了幾個銻紙花就回去睡,睡飽第二天再去也只不過是站著見證了房協從後樓梯爬入去收樓但不知何故報稱被困,而已。一排匿藏梯間身穿醒目制服背向大門的保安員哥哥姐姐實在令我想起MJ Thriller MV裡的跳舞喪屍,雖然我知佢地都唔想的。只是熱。在藝術館紅牆下的影子裡抑或是偶爾陣陣渠味的福榮街街角也是熱得叫人暈眩。抗議的一部分是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

然而抗議也是一件非常溫柔而且「積極」的事。不知怎的現在的人只要把「很負面」冠在你頭上那麼你說的話他們就自動不用聽。在Facebook有留言說抗議LV展覽的人只是不停攻擊了無新意、LV在「推廣藝術」不已是很好了嗎,云云。而掛著最後的花牌、聚集了數十街坊和關注朋友的唐樓門前,也來了大量各式制服人士警車救傷車緊張兮兮的嚴陣以待。然而濫情的說,抗議不也是為了「愛」,心痛我們的博物館怎麼這麼不掙氣、我們的城市為什麼這麼尊橫單一官商勾結嗎?而新忠花店的黃乃忠先生更不用說。他溫柔地紥花牌、溫柔地養貓、溫柔地說話,也溫柔地承受不公義的發展給他的壓力,而同時堅定的說不。同時我們也要繼續向公營博物館辦廣告式展覽說不。

星期五, 7月 10, 2009

Trio pour un p'tit pois



下周六去看他們啦真high啊!!希望和"一家大細"爭位子坐的我一個老女人不會被歧視繼而迫害妄想症發作. 也雖然, 諸般誤會,這種童稚式可愛不是我的風格,雖然我愛看.

17-19 July 09 香港大會堂劇院.

* * * * * *

又想出走了...雖然只能是想,而且臨時, 因我要年底回來做一份早前接下的大東東. 但我的國語很結巴而且社交能力特低.

星期三, 7月 08, 2009

失戀做什麼好? 到山洞去吧!

http://www.telegraph.co.uk/news/worldnews/australiaandthepacific/australia/5773220/Australias-Miss-Havisham-died-heartbroken-in-a-cave.html

你在1969年失戀,帶同牙膏、手袋、刀叉和'最後的華爾滋'的黑膠唱片到山洞去,1971年死去,1981年一個小伙子發現你留下的痕跡。然後2009年他們終於發現這堆遺骸是你。他們說你是Miss Havishm雖然你不姓Havisham。Havisham...就是狄更斯小說Great Expectations那個穿好婚紗在祭壇前給抛棄的女人,然後往後數十年她一路穿著發黃的婚紗,全身披滿蜘蛛網。不知從哪裡來的印像我總覺得她還抱著兩隻雞。

也許你只不過是想去個camping!

Australia's Miss Havisham died heartbroken in a cave

The remains of an Australian woman that were found in a remote cave almost 40 years ago have finally been identified as those of Audrey Mountford, a Miss Havisham figure who fled to the wilderness after being jilted by the man she wanted to marry.

By Bonnie Malkin in Sydney

Published: 1:12AM BST 08 Jul 2009
In 1969, Ms Mountford, an artist, moved from her home in Sydney to a cave in the Blue Mountains after her heart was broken by her Canadian lover. In 1981 her bones were found among household items including toothpaste, handbags, a knife and fork and a vinyl record of The Last Waltz, by a teenage bush walker. It is believed she died in April 1971 from exposure.

But the identity of the remains were unknown until last week, when a coronial inquiry established that they belonged to Ms Mountford, who was 49.


Ms Mountford's story has gone untold for so long because, believing she might have gone overseas to recover from the shock, her family had not contacted police to report her missing, the Sydney Morning Herald reported.
A NSW coroner has not been able to determine the cause or manner of her death, although police insist it was not by foul play or suicide.

She still wore her mother's wedding ring, and among her belongings was a half-written weather-stained letter that police attempted to transcribe.
"As work has been difficult to obtain since coming home in October 1968, I decided to revert to my old talent of art and modelling, thus I packed my haversack and came bush," the letter reads.

"So far have had a lovely time except for being delayed by an undue (possibly wog) [words in brackets added by police] which sapped my strength.
"Have some lovely ideas re oils and pastels for the near future."

Her nephew, John Mountford, now aged 65, said his aunt had converted to Catholicism for a man she had met in Canada and was about to marry but, like the character in Charles Dickens's Great Expectations, the wedding did not take place.
"The man she did this for ended up leaving her. I don't think she ever recovered from that," he told police.

"She was the type to think with her heart, not her brain."
Mr Mountford said his aunt had loved the outdoors, had an adventurous personality and had travelled to New Zealand, Canada and Africa. She was "flighty" and would "breeze in and out" of their lives, so her choice to move to the cave was not surprising.
"I know that being left by a man would have affected her very badly. She was a dreamer and a bit unrealistic, so for her to go and live in a cave is something I would believe suited her personality."

Ms Mountford's younger sister Nola Stewart, now 84, was the last family member to have seen her alive.
Mrs Stewart told the paper it had been a shock when the family was told of her sister's fate, because they had searched for her for years.
The case, which had been abandonned in 1983, was reopened this year when the Missing Persons Unit conducted a review and was able to find family members.
The news of her sister's lonely death upset Mrs Stewart.

"Actually it saddens me more to find out what happened to her because I thought that she was living somewhere and not bothering to get back in touch with me."

Mrs Stewart said she thought the Canadian man might have been a soldier her sister had met during World War II.

"I know that she did have an American lad [but] what one hurt her I don't know."

陳走音

發現鋼琴竟然低了半個音,非常可怕。今天終於受不了找了一個新的師傅。長相有點像溫家寶。他拿著一個看似palm的物體放在鍵盤上面,我看著那像恆生指數而且不停在跳動的圖表不明所以,他說,你看這裡,再指指表上horizontal axis上面的數字,在213左右。是 Hz。師傅: 那你知不知道正常是多少?我:eh, 440…。(做場館的時候要不停地填那些約調音師的 fax紙) …!!!(…即係點?)

(那麼我之前找那個拖著車仔紅白藍袋好像返大陸一樣大工程的大叔,在搞什麼的!雖然上次已是大半年前…)

如果物件會作無聲(噢它到底還是會發聲)的復仇應該就是這樣的。

其實我是不是應該讓它走? Really sounds like an unhappy marriage.

~~~~~~~~~~~~~~~~~~~~~~~~~~~~~~~~~~~~~~~~~~~~~~~~~~

MJ終於回復Michael Jackson而不是 Marc Jacobs。正愁著諸般事情都要大出血的時候(溫家寶師傅說要調四次才能回復正常),電話響起,前度同事說有份急趕的job,入電視台通宵翻譯MJ追思會的字幕,雖然我非常懷疑自己通頂的能力—我是連會考/A Level前一晚還讀不完 syllabus 裡面的東西也還可以照樣睡著的人—但為了偉大的金錢還是接了。但當我正要去洗澡準備整晚工作的時候電話又來,又不用去了。你們有沒有人看過今早(約七至九時)的中文台,到底有沒有播中文字幕版MJ Memorial?

結果看到兩點就睡著了。。。

星期一, 7月 06, 2009

老媽子與細佬

某數十分鐘前, Facebook有以下對話:

W:為什麼如此黑呢!開心點吧,明天會更好.

Dead Cat: what

Dead Cat:yahoo新聞已說了, 盲目的樂觀主義是會令人更抑鬱的.*

W: 死女包咁串咀 !!

Dead Cat: of course, hah a ha ha ha
wa你打字好掂喎.~~~~

W, 正是家母是也...


*就是這一段 (謝謝TSW在FB的轉載.我連新聞也沒看.)
http://hk.news.yahoo.com/article/090703/8/d0by.html

加國研究:正面思考可能使部分人更悲觀

(法新社華盛頓 2日電) 「心理科學」(Psychological Science)期刊今天登出一項研究報告指出,複誦「我是可愛的人」、「我會成功」等正面評述,會讓部分人自我評價更差。

加拿大 滑鐵盧大學(University of Waterloo)的李伊(John Lee)與伍德(Joanne Wood),及新布朗斯 威克大學(University of New Brunswick)的貝魯諾維克(Elaine Perunovic)等心理學家合作完成的研究指出,複誦正面、自我鼓勵的話,會導致自我評價不足的人感覺更糟,而不是更好。

伍德告訴「法新社」:「我認為道理出在,一個自我評價不足的人在不斷覆誦正面思想時,可能造成他們思路的矛盾。」

她說:「所以,他們若複誦『我是可愛的人』這句話時,心裡卻可能同時有『我並不總是這麼可愛』或『我這方面並不可愛』等想法,並且這些矛盾的思路會壓過正面思考。」

伍德表示,儘管正面思考作為全面療程的一部分時似乎有效,但單獨使用時則傾向造成反效果。伍德呼籲自助和自救書籍、雜誌和電視節目,停止傳播只要複誦正面評述就能提升自我評價的訊息。

她告訴「法新社」:「當民眾嘗試這麼做卻得不到效果時,他們會感到挫折。」(譯者:中央社蔡佳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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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我細佬又話係佢扮的...究竟我在跟誰說話?

星期六, 7月 04, 2009

啊懷念都太奢侈 只好羨慕誰年少無知


夜會 - 王菲

今天一整天在煲這首歌。我是想說,如果我是一首歌, 或者我要作一首歌(如果我懂的話),或者我要別人給我做一首歌,我會想它像這樣的。這樣的音階像蛇或者貓尾一樣流轉。

(也終於update了右邊這個死唔斷氣的 playlist.)

但什麼時候我才學會, 要跟人家說話就往他臉面說,至少把話/圖片/歌曲/錄像塞到屬於人家的電郵甚至Facebook 郵箱, 而不是不停的Update Facebook Status就等某人不知什麼時候開機又要剛好要看到.

於是全錯, 早陣子一大堆...全都落空了. 而一些朋友對於'他'到底是誰的猜想也全錯.(也都錯在同一個無辜的前輩身上,噢賣葛)而他所說的類比也都全錯. 拜託!!!!!!!! 連IMEEM的隨機續播(即聽完你點的歌它會不知有沒有意識的跳去一些別的歌)竟然懂我心的在我播完王菲'夜會'之後送上椎名林檎的'罪與罰'我只能乾笑。哈哈哈.To some extent他也是無辜的.

也什麼時候我才學會'感情是真的, 情節是假的', 甚或感情是假的, 情節是真的, 甚或兩樣俱假, 甚或像'才子'那種所有女子都是'好'的,感情(唯有)在紙上是真的 -- 呢?

於是更錯的當然是我. N, 妳說的,關於他,most probably全對. 雖然我還是穿了那雙藍色鞋襯vintage黑白 Mary Quant-ish花裙子去. 美麗的東西都是給浪費掉的才顯得美麗.

C, 真的, 昨天我帶著張開了一半的清醒眼睛上路, 現在雖則未言撤兵,但真的覺得超級好笑, 笑到今天還未笑完. 不是苦笑, 是真的很好很好笑. 我要請妳飲酒.

晚上回元朗和S.去吃大榮華然後去位於元朗小巷的'歡X吧'喝了一丁點我還唱了(係唱'廳'的)'守望麥田'和'鍾無艷'(酒吧竟然有MV版!!), high到現在仍未 high完.

XXXXENDXXXXXX

星期四, 7月 02, 2009

單單'路易威登:創意情感'這個名也夠要命的

官商鳩結. 有點遲也貼一下. 很精彩的行動.

HKADC.香港藝術搜索頻道 Hong Kong Arts Discovery Channel

《 抗議公帑助賣廣告 藝術家「導賞」LV展》,明報
【明報專訊】LV遮蓋館名 藝術家斥荒謬

香港藝術館自上月起與法國名牌路易威登(Louis Vuitton,下稱LV)合辦當代藝術展。該館每年平均獲政府撥款1000萬元作展覽經費,今年則為是次展覽花近600萬元,被本地文化藝術工作者聯署抗議「淪為商家的宣傳平台」,聯署者更包括獲邀參展的本地藝術家。活動召集人程展緯批評,藝術館外場被LV「全包」,連名字也遮蓋,失去文化象徵的意義,計劃本周六到場館化身「導賞員」,告訴市民展覽內容「荒謬之處」。

程展緯表示,本月初發起聯署,至前日共有近200名文化藝術工作者參與,包括文化評論人陳雲、本地雕塑家黃國才及獲邀參展的藝術家李傑等。他們認為,香港藝術館作為一所公共藝術館,未有察覺與商業機構合作的潛在風險,令藝術館變相用公帑幫商家賣廣告。程展緯解釋道﹕「場館原本逢星期三免費開放予公眾參觀,但LV的展覽卻依然要收費(30元),這是剝削基層人民以至大眾的參觀機會。」

館長﹕不含推廣意味

聯署信要求藝術館解釋該項目及名稱的構思由來,被指是「洽談者」的政務司長唐英年在事件的參與角色,及有關方面是否曾就藝術館外牆展示包含LV品牌標誌的Richard Prince作品作過任何討論。藝術館館長鄧海超於前日回覆指,唐英年往其他國家進行官式訪問時,造訪了路易威登創意基金會,了解基金會籌建新藝術館的計劃和經驗,他只是見證當時香港藝術館代表與路易威登創意基金會就展覽簽訂合作意向書,並未參與該展覽洽談。

鄧海超亦指出,雖然場館有LV標誌和設計圖像,但只是屬於藝術上的重新演繹,作為藝術創作而非商業產品,不含有推廣品牌的意味。館方亦與LV達成共識,不會展示其商業產品或替其作任何商業推廣,Richard Prince的作品與展覽中一些名家如Stephen Sprouse、村上隆的作品,均是將藝術創作與工業產品設計元素加以變化和融合,呈示當代藝術發展的一大特色,並沒任何商業考慮。

經濟機遇委員會成員胡恩威批評,LV財雄勢大,香港藝術館竟要動用公帑與之合作,「展覽本身就是商品宣傳,LV應倒過來資助基層市民參觀活動,藝術館不應連星期三也要收取入場費」。該展覽中,有7名本港年輕藝術家獲LV邀請參展,但身兼西九龍民間評審聯席成員的他認為宣傳不足,本土藝術家角色明顯被邊緣化,他擔心這是日後西九發展項目的寫照,「政府不主導支持本土藝術,新晉藝術人才日後更難進入藝術館,可以想像未來西九發展,本土藝術家角色會更明顯被邊緣化」。

明報記者 彭碧珊



轉播:《 包 起 的 美 學 ?》,文:俞若玫

轉播:《Richard Prince:王子的新衣》,文:程展緯

旅行就這樣終結

貼了又貼. 純粹是因為 Flickr反正付了錢, 請大家來看看啦不要有些0 views。我upload得慢,寫blog也慢.現在心思都不在這個上面了.

第一天
Montmartre

第二天

book seller

第三天

Marche de la Porte de Vanves

第四天

Paris

第五天

Dead Cat as a sheep

第六天

Paris

第七天

Marai

第八天

Paris

第九天

Auvoir, Paris!

星期一, 6月 29, 2009

出走記事(正常版)

Marai

還是意圖敘述:

用「台灣紅」印花和紙包了小筆記本上路,寫的卻只是流水賬。不打在這裡了。

~~

帶著殘餘的感冒上機,在機上又是擦白花油,又喝「法國雙飛人」溝水,還把外套的帽子都戴上,真令人受不了。原本坐在走道另一邊的柬埔寨女孩討了我旁邊的空位子,但她的友善主動令我不得不喜歡她。回程時我擦了少許白花油和機艙廁所裡的怪味「香水」(因為有人放屁),鄰座的台灣女人立刻把自己的整個包裹在毛毯裡。

~~

老是盯著前方椅背上的小屏幕上的「互動地圖」上,小飛機飛過西百利亞時覺得特別不真實。是因為西百利亞所以這麼冷嗎? 老在想,甚麼時候才能到莫斯科?回來的時候就下行,經新德里。這樣很暈眩。我剛剛還在巴黎,機上的人都說國語和台語,而屏幕說我在新德里上空。又真的很熱。到底我在哪裡? 廣播的台語「感謝」聽來就跟法語comme ça 聽來沒啥分別。我不會說法語,去買東西的時候他們就不停的comme ça我。

~~

回來的時候看了He’s Not So Into You (指對方那些不停令戀人「解迷」的signs… 他這樣這樣,一定是代表那樣那樣…Gigi後來的良好結告局實在只是用來安慰一眾買票看戲的婦女…真是的…哎)、禮儀師。竟然有歌劇 The Merry Widow。很喜歡它半現代的setting。

機場找換店。拿著幾張100歐元到找換店:可以換10歐元嗎?不行。

~~

好不容易才從CDG T1坐小車到T2然後到達RER B。那裡是空前那麼多可以問路的職員。窗子排了長龍,我在自動售票機前摸了很久,想把一張20歐元塞入去卻發現它只吃硬幣和信用咭,但我的信用咭它不吃。徘徊良久也找不到換幣機,找制服伯伯,他帶我去老遠的樓梯底…換幣機就在那裡。

~~

原來只是階級。怎麼可能,巴黎機場那麼狹窄,要去拿行李、辦手續、登機…的地方那麼不好找。原來我只是在T1團團轉。你肯花錢坐大的航空公司的機就會登錄「主樓」T2。回來幾天後我翻在機場拿的雜誌看到T2E偌大的太空時代風格大圓頂紅地毯候機室。

到站了,怎麼車門不開,我提著行李箱衝到鄰卡跳下車。幾天後我才學懂怎樣開Metro的車門。終於看到傳說中行橡膠輪軚的地鐵。又是幾天後,我換車塔1線去羅浮宮,才第一次看見有自動顯示板、到站廣播、自動開門,和毛織高坐椅的車箱,裡面的人膚色較白,也穿得更講究。而我每天搭的是蒙馬特南下的4線,車箱擠迫,如果有隻破窗子才有空氣(不是要空調)、偶爾停了車會連所有燈都熄滅。我不是投訴,其實由我住的「多元種族」的Chateau Rouge站去富貴的「市中心」也只是十來分鐘我覺得蠻好,自己開門也可以。只是…那階級之分…使唔使咁?!

~~
Marai

星期日, 6月 28, 2009

巴黎。其實與我無關。

Ile de Cite

Paris

rue Daguerre

Louvre

巴黎。其實與我無關。我以前度「表演節目(基層)執行人員」的偏執狂進行了一次以量算非常有效率的旅程。從買到平價機票、找房子、計算博物館和市場的開放時間與如何用盡六天的Paris Museum Pass,Word打的日程表到依著巴掌大的Paris par arrondissement 地圖冊在大街小巷轉,每個街角的街名只是對應地圖和我的計劃自我實現,我甚至*不*能*迷*路*。

「我坐在咖啡館裡,透過玻璃可以看到馬路那邊牆上的高呂士,一動不動,彷彿卯足了勁要做出古怪的樣子。我覺得他是個二流的呆子:癡不癡、乖不乖地去裝白癡。我的目光就像死者的目光那樣,不能改變;不論什麼戲劇性的表演,哪怕是那種吃力不討好的表演,都沒法引起我取笑的興致;我不接受任何擠眉弄眼的暗示;我和一切『有聯合傾向的情感交流』無緣,海報上的高呂士不能使我與之產生交流:我的意識被咖啡館的玻璃隔成兩截。」--羅蘭巴特

~~

爾後九天的具體事情,其實可以省略掉。也不是沒有「有意義」的時刻。我以被遺忘的半工讀藝術學院畢業生的身份看那些被複製了N次的名作,有時單單被顏色感動,有時沒有感覺,而有些根本就是我偶像(Annette Messager, Sophie Calle…),看到就流淚。只是我每天走跛了腳也是隔著一塊玻璃。

~~

它是這樣的。執行人員,即是我,的效率與必須應付的生活問題令我頭兩三天真的忘了他/你。但突然有那麼一刻,不是我在咖啡館故意托腮,也不是在花園裡故意飄著裙擺踱步的時就,就是那種正在可疑的街角看地圖、在麵包店等候找續,在地車站找換線的出口……等時刻,你/他襲來,我全身的毛孔震顫。就在這一刻,我的行船徹底失敗。

~~

但九天不用語言是怎麼樣的呢? 我出發前幾天在一個不知什麼場合偉大詩人陳滅說:「唔識法文去法國做乜?」證明他是一個純粹的詩人而我不是。沒有語言就像猩猩一樣,吃喝睡拉,我在任何地方對著任何人指手劃腳,竟然沒有什麼問題—包括有一回在非洲首飾店前拍照被一個凶巴巴的男黑人叫停了罵了一頓然後我因為無法言語冒著被打的危險掉頭就走。我以為要在筆記本子畫上雞、魚、牛的公仔來點餐,怎料我去的飯店他們都願意為我簡單的翻譯餐牌。而由於我活像猩猩,他們發現我會說英文就不和我計較。做人沒要求的時候竟然可以這樣。


到底是,你/他知道了我在說的人是你,所以怕了我遠離我,抑或者你/他以為你/他是別人,所以也就不打緊了?

「但要想完全掩飾感情是不可思議的(簡單說來,甚至包括極度的感情):這不是因為人的主體太脆弱,而是因為感情從根本就是給人看的—掩飾必然要被覺察—*我*想*讓*你*知*道*我*對*你*瞞*著*什*麼*,這就是我必須解決的一個難以把握的悖論—我必須同時讓他知道又不讓他知道—我要讓你知道我不想流露我的感情……」--羅蘭巴特

星期三, 6月 10, 2009

死貓@法蘭西共和國

Deadcat in paris

7/6

買了紅色旅行箱。我還以為是因為可愛,但人家排滿一店面紅的可是給別人過大禮的呢。飲恨因為怕不夠空間放東西而放棄了那六十年代風硬殼「Diplomat」箱子;那個要像舊片的空姐那樣拖著一條繩子拉動它,裡面還有放西裝的套子和衣架。

要讀完《Old Goriot》才去巴黎。現在在205頁但他要到238才斷氣。昨天開始喉痛,我發現我病了,鼻子噴出深黃的東西,有點低燒。我會在元朗邋遢的小房間裡獨自死去,抑或是巴黎陰冷的出租屋裡獨自死去?

我這人,做事總有點不合比例。

8/6

高老頭終於死了。後來最縈繞的竟然是那兩個窮學生怎樣一分一毫的找錢給高老頭理後事那幾近流水帳的詳細描述。

9/6
又連續四天沒出城。死唔斷氣的做餘下來的幾件小工作外就在和好像要爆發的感冒搏鬥。我也只是狂飲同仁堂沖劑和去涼茶舖買感冒茶。原來可以混合咳茶的呢。折騰了兩天,總算把它壓下去了。但有時無緣無故熱得全身濕透,有時又覺冷。我懷疑我像那些明明給鋸了腳仍會腳痛的人,不是這裡痛就是那裡出小毛病,醫生都只是給假藥。我看來那麼精神一整天都在online哪裡像病。那麼我真的是在裝死嗎? 就算是人家也只是在 Facebook看到,看到又怎樣。還有上星期腳跟痛好了後今天膝蓋又痛(不過這個位置以前試過,應該會自己好的),也許真的是幻覺。

準備也只是一本圖書館借來的DK和一點網上的東西。前度表演節目員工的奴性還是讓我乖乖的做了一個日程表。原本打算亂走,但博物館五花八門的開放時間、幾近癱瘓的星期一,還有只能連續使用六天的Museum Pass而夾在中間的週末我要去行市集…結果還是像以往給該死的藝團做的itinerary 那麼硬塞了一個表出來。

10/6
嘩過了下午就要去機場了,一會前才把大衣塞入旅行箱。11-21C,由30C過渡到14C…六月不是夏天嗎?

為什麼感冒的感覺還未完全消失?若果把我的行李翻出來一定以為我是阿婆:活絡油白花油保濟丸感冒沖濟幸福膠布口罩還有醫生的藥膏。但我以前從不帶藥。

還有連我自己也不能相信我竟然可以連續十天不上網。不知會不會患自閉,但我有點麻的手臂一定會好起來。

走了, au revoir!

...

星期四, 6月 04, 2009

我們散落大地

悼六四. 得知昨晚在"自由戰士"下有讀詩會, 就很快的寫了. 完稿時我突然想, 它其實不該存在的, 也不存在最好. 畢竟都是因為看了太多否定事實的歪理才寫出這個.我們所有人, 出生了未出生,殺人的或被殺的, 都是六四的一部分.

六月三日12時過後就下傾盤大雨.

~~

我們散落大地

我們是每一塊鋪在地上的石頭
我們是牆,是窗戶
我們是鐵欄、帳篷、自行車
玻璃瓶、白布條、木板手推車
我們是壓碎了的膠眼鏡、掉落的鞋子
我們是子彈孔,我們
是坦克車
壓過去,壓回來。
我們是突然關掉的燈
我們是醫院
是停屍間
我們是守在公廁樓頂的記者
我們是失去孩子的母親
我們是歌曲、膠卷、錄像帶、全世界的電視機
我們散落大地
我們走,我們不走
我們躲藏,我們坐牢
即然我們只是藏在母親手心裡的白菊花

即然我們只是在草地上低著頭
有時在做會計
有時做建築、運輸、零售
有時戀愛
有時做菜
我們有人把故事再說一遍
我們有人說謊
有人教孩子說謊
我們的孩子剛上中學
我們剛上中學
我們剛掉光了頭髮
我們剛長出頭髮
我們



5/2009

星期一, 6月 01, 2009

六四及痛



六四。牛鬼蛇神那麼多,我們不只悼念了,而是憤怒。

英文版。本貓作的翻譯。有不好的地方請見諒了。我沒有洋人朋友, 請你們廣傳了.



~~

我告訴人家頸痛好了很多. 在上周做了針灸的2天之後. 但實情是現在坐在桌子上工作也還是左肩扯著扯著的。但又未至於痛死要停工停在facebook胡扯。但今早無端端右腳痛。以跛子的姿態去了元朗市中心吃午飯。現在身上貼了三塊膏藥。

但身體的痛也不及六四死難者家人心裡的痛。那些說要"理性", "學生都有錯", "只有2百多人死", "學生應該較早離開"...的人--如果是轉軚的政客我還知道他們是為名為利做走狗,但今天電視上的香港青年學生有些也這樣! 真心這樣想也真很可怕。就算真的只死2百人,若果那全是你的親人那怎樣?

貓頭說, "只要問他們, 若果有一個孩子,他坐在公園死都不肯回家,然後看公園的人把他殺死了. 假設這是他的錯,但這合理嗎?若你在旁看見這件事,會不感到有問題嗎? 根本沒討價還價的餘地."

星期三, 5月 27, 2009

頸痛,手臂麻痺無力。不宜打字。宜罷工。

昨天去了針灸,經師傅用力「啪」我的頸,通過針到達我肩和上臂勁痛的電流,我告訴自己,痛是以毒功毒的,過了就好。

所以兩個月前某天我做一個破壞自己生活秩序的決定因而失魂落魄的時候,就答應了皮膚醫生做了一個貴得不成比例的小手術,那死光槍燒在我身上的時候,很痛,但我突然覺得心裡輕了一點。

下下周去巴黎。租房子住,雖然只有九天。所以包租公應該是我第一個接觸的法國人。但未見官先打五十大板。已付了地產公司千多元仲介費,但我還得自己聯絡包租公越洋過數給他,地產公司不給我做這個。哎。但一想起那美麗的房子,就什麼也say yes。連法文賣身契也簽了。

不知會不會真的雞同鴨講,法文字我只會ennui、coup d’état 和 fait accompli,一點用處也沒有。用來打招呼都幾好笑。

本來只是打簡報,但今早發了一個超級惡夢,十級恐怖:

不知怎的我弟弟與XXX的弟弟(他好像沒有弟弟)是好友,我弟就約了他弟和XXX來我老家吃飯。(in fact我弟很電車而老家根本坐不下這票人)起初我還不知道,還在他們進屋前在家裡玩拍照,見到他們來我還高高興興的去迎接。XXX出現的時候我發現他的手臂纏繞著一枝人的腰,那是一個打扮俗氣,一點也不漂亮的女人。他的手臂就這樣抵著她乳房下面,一.整.頓.飯.也.沒.有.離.開.過。(XXX手臂短小不知能不能真的這樣繞著)。這個女的送了一雙鞋給我,沒有鞋盒或袋子,好像是穿過的,也沒有交待原因或來歷。但它的款式看來跟我自己的差不多,我想,不用了吧。(我要投訴TVB新聞透視那間中學散播恐怖「舊鞋理論」!!)同時她還送我一疊原稿紙(!!!!!!!想點??)突然地上滿是一疊疊的原稿紙,一座山那麼高,有些米色,有些深杏色,我得在中間辨別哪些是天然成份,哪些是我的,哪些不是……。

然後我在一個像是日本外島的地方(但我其實不知道日本的島是怎樣的),我坐在很高的石上,四周只是海和一團團的樹,在想好不好把這雙來歷不明的鞋子扔到海裡。

張開眼睛的時候我還不知這個不是真的,很可怕。

星期二, 5月 19, 2009

「無法窮盡、永不滿足的缺憾」

對自己說過不要再講了,朋友都給轟死了,而不存在也不知就裡的「讀者」根本不知我在說什麼,而你, 又稱XXX,又不會上來這裡的。但這正是安全的所在,這裡每日流量不足40,甚至沒有存在的必要,因此我實在憋不住了就可以說任何、任何話。

我還未買到書的時候小W傳來〈解謎〉 ,說,喂,成篇都在講你。又真是的。在FB引了一小段。「你控制了我的身心,不過我看穿了你的真實。...當一個戀人處於這類自甘為奴的狀態,他的知識之旅就告展開了。在他的眼中,沒有什麼不是別具意義的,簡單如一聲歎息、一個手勢、一段短箋裡的標點符號,似乎都在指示著更遙遠的東西。即使是沉默與空白,於他而言也是詮釋的密林、知識的迷宮。」之後幾個小時裡不停按奈著自己不要把整篇貼在blog或FB上。我很想貼一百次,一千次,問題是,沒有用的。

書買到了,不計序的話讀了兩頁已經滿臉是淚。實在沒有必要。我告訴C我哭了兩個月,她嚇了一驚,吓。老是想起鴻鴻電影裡那個賣鞋的女孩,真的哭出個梁朝偉來。這當然不會發生。但當我捲縮流淚的時候又真的會迷信地想這個訊息somehow真的會因念力傳到你那裡去。
「然後,這個名字又將引領戀人走向另一條不歸之路:他開始相信遙感甚至神通。他以為一遍遍地呼叫,遠方的情人會有所感觸,甚至回應。就像你去了異國的城市,在旅館單人床上哭泣,卻想像淚痕將於翌日在情人的枕頭上顯現一樣。這當然是不可能的。這時你會明白,真名的法力已遺你而去。 」

狠毒至此。我何嘗不知道。(我的異國之旅還沒有起程,不要這麼殘酷吧…)只是我喜歡帶毒的東西。因而受千婦所指(朋友多為婦女)而虧欠無辜善良的人同時徹底攪亂自己的生活。但我只能這樣證明自己還活著。

但還是承受不了真的潰敗。我作為一個使用文字的人的底線是不用文字說穿自己,即便我的臉我的動作徹底把它們的主人出賣。在小房間裡像熱狗腸一樣煎、像被困的大象一樣來回踱步、無窮無盡的設想所有可能遇見你的情境、在FB不停更新自己的狀態想你會讀到—我像那《一百萬零一夜》的茶水男孩,千百般暴光也只是為了云云眾生中的一個人--a.k.a.XXX--只是也許,會看到。我是一個使用文字的人,雖然我甚至在學生和你面前寫錯字—為什麼要把自己壓得這樣卑微。

我以前返教會,常聽說「不要把珍珠扔給豬,它們會把珍珠踐踏在腳底下。」。但到底我是珍珠還是豬?

星期六, 5月 16, 2009

渙散

不能集中精神到一個不可思異的地步。無必要地開了電腦,突然記起什麼未做的事。讀A書兩頁又突然發現午飯時間已過要吃東西,把雲吞放進微波爐。突然又去練琴,練了一會又記起要吃那叮完的雲吞,又胡亂把充當譜架的生鏽鐵書架推開然後跑落樓去拿雲吞。然後記得要找工作材料看了一會B書。胡亂翻開C書看了沒兩頁又突然打開房門去看貓。貓拉成一條的睡在裡面的書桌上。回去在電腦前瞎按了一會,突然又走出去陽台前後踱步然後把晾在那裡的海綿收回來。回到坐位突然想喝益力多,跑下去打開雪櫃發覺沒有了,卻發現下格有一包白色的東西,原來是一周前買的7元3包娃娃菜之3。於是又洗了叮來吃。又突然起來在我書桌前長條型的空間無目的來回踱N次。真正的跳接比這個要多。

還有一樣最佳心緒不寧活動:填報稅表!要挖出過去一年的數再用 Excel計也真夠受的,雖然應該不用真的交稅。

去巴黎的機票終於訂到了。再申請了短期租約的房子,雖然只是住9天。有人問我會不會結交到一些人,但我有點懷疑我還是會得自閉症。若果我成功租apartment的話將會連旅館櫃枱職員之類的人也不會見到,如是者每天只會不停的走路和對陌生人付錢,而吃東西那麼貴我打算其中一餐自己做(把物件夾進麵包之類),於是連點菜這等「交流」也不會多。出租房子的照片裡有一個很大的廚房和美麗的木廚櫃,如果它是琴的話我肯定是一條牛,真有點浪費,但願它不會被我炸了(也許會做意粉,反正沒人會看見那做出來的東西)。

星期六, 5月 09, 2009

桔貓

呢隻野...
非常壞.

My Cat

My Cat

My Cat

My Cat

My Cat

星期五, 5月 08, 2009

我現在只想要一把很紅很紅的罌粟花

Poppies

You revelled in red.
I felt it raw – like the crisp gauze edges
Of a stiffening wound. I could touch
The open vein in it, the crusted gleam. – Ted Hughes

紅色。

昨天出城去,在TST Page One一個沒人走進去的角落終於找到被邊沿化至死的詩集類—它們以前還很有尊嚴地立在小說後面,現在被科幻什麼勞什子佔了去的直立書架上。要在那個角落找書的話得蹲下,背部抵著一張放暢銷書的桌子,背弓成貓一樣。(Swindon的也好不了多少,給擠到教科書與兒童書之間的走道,我不問那裡的哥仔也不知道可以走進去。但至少我還可以是站著的。)就在那貼地的一排,我找到了。灰地上像跳出來的紅字「Birthday Letters」。其實這本書我很久以前有過中文版的,別人落在我家裡的,但多年來我翻也沒翻,還在去年搬家時賣掉了。

書沒有人送我,朋友在Facebook送我「虛擬版」的,亞馬遜的link,那封面是紅色罌粟花。而Plath就寫過七月和十月的罌粟花,還有在醫院裡紅得吃掉氧氣的鬱金香。今年我以肥皂劇的手勢拒絕了大部份的生日聚會,然而我竟然收到印在布袋上的罌粟花,裡面還真的有一封生日的信,即使他不知道那本書那些詩人的傳說。他也有他告別的手勢。

我現在只想要一把很紅很紅的罌粟花。

My flowers

買不到的。薔薇暫代。元朗買東西真好的. 買兩札,因為只餘另一札,快全開了,那麼三札全買下比買兩札還便宜。

星期六, 5月 02, 2009

But we're caught up in the wilderness and my ever changing moods

過了致命的5月1日過了兩個deadline,還有三個. 今天又house arrest,但無心工作,整個上午在做這個:

NNNNNN年前我還是小六或者中一的時候,精通歐美流行曲/日文/做壽司的表哥給了我一盒他自製的錄音帶,裡面是他自選的英文歌,帶上的紙卡還有他像抄希臘文般一個一個字母畫下的英文歌名. 只記得裡面有這首歌,多年來偶爾想起,今天徹底集中力缺乏症發作下終於找到它.



我現在才知道歌者叫The Style Council (的Paul Weller). Youtube還有個 live版:



原來當年這把教這個小六/中一女生迷上的聲音的主人長得這麼 psycho的....唔覺意在youtube亂走,看到現在的他滿頭白髮,乍看還以為是Rod Stewart...

起初在Imeem找, 原來這首歌原先是這樣的:

My Ever Changing Moods - The Style Council

星期一, 4月 27, 2009

Happy birthday to me

中村中 - 友達の詩

星期六, 4月 25, 2009

失常的翻譯員

像跳出來了的鬼我在自己頭頂兩呎以上觀察自己,突然不明白在發生什麼事。昨天還很想死,為了無家可歸、左手痛、很多想做的東西不懂和某某人等等在發愁,以為是哭到出血怎知只是暗瘡爆了。但今天早上不知怎的非常 high,可能是吃了一個心血來潮弄的「英式早餐」和N杯超黑的普洱之故。現在仍在做離奇的「馬文」翻譯,但對住那些找不到英文的東西竟然笑得出來。

隻手越痛越high。殺了我吧好呀好呀。其實又不是真的那麼痛,只是張開手掌時有點硬,和裡面開始麻。諷刺的是我又不是真的想它去死,因為若果它真的報廢了就沒有了可談論的資本。現在只要用兩隻手來按ctrl C, ctrl V等,它就沒惡化得這樣快。

我覺得我活不過四月尾的有那麼多死線。倒掛在死線上的死貓。屌屌揈。

~~

學了很多古靈精怪的英文。博物館的圖錄裡「三彩三花馬俑」是「Sancai horse with tri-crenellated mane」。牠的「鬃剪三花」,即鬃毛上修出三個凸出的部份,像城堡頂端的「雉堞式裝飾牆」(battlement / crenellated wall.)。凸的叫「城齒」(merlon),而凹的叫「垛口」 (crenel) –當然我是在抄字典-- 所以那馬的髮型就譯作tri-crenellated mane了。而我們迅速遺忘了的香港奧運馬術比賽,當時有個口號把我城稱作「馬運之都」--中文已經搞笑,是指買馬行運嗎? 英文更越想越好笑,叫「The Equine Capital」,即「(性質屬於)馬的首都」。Equine的用法跟canine(狗的)和 feline(貓的)差不多,我們稱人家的愛犬 his/her canine friend,如貓媚行的人是 walk with feline grace。而 equine 只是把貓狗換成馬,字典舉的例子是equine disease,馬的疾病。所以若一個城市變成 equine capital則有點不得了,除非我們全都變成馬。只要想像若果香港舉辦全世界最大的狗展,而旅發局把我城叫做The Canine Capital會是多麼搞笑。噢不得了胡扯了還有13頁有很多洞洞的初稿要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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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肚痛現在又沒了。

星期六, 4月 18, 2009

飛行是否有魔力

像爛透的電影我昨天拖著腳步有點跌跌碰碰的一個人在商場裡不知所措對眼前的東西完全沒有反應,只是在蓄養著我的胃痛。他在對我說著話的時候我在胃痛,應該說是我在進行胃痛這回事,因為我知道我跟本沒有胃病。我聽就好了請你永遠地說下去。我在打字的時候發現左手還會痛。去年患的筋膜炎包著很大的跌打藥我像一隻招潮蟹。發疼的時候竟然很高興因為可以立刻告訴他,但我沒有因為太像偷懶或者什麼的藉口。其實我已經很努力,結果怎樣我也沒有辦法。我只是很專業的在那裡笑。專業的意思是無論你怎樣覺得糟糕或者熱烈地喜歡或憎惡某人,也得因為工作或者人際關係甚或只是要保持 composure而刻意以平常的語氣跟對方說話同時努力把眼前的「工作」--姑勿論是什麼—做好。而這是他的工作而於我不是。那麼我真的很專業。或者意圖。我這些七零年代的人就是這樣可恨的專業,不像年輕人愛怎樣就怎樣。而這樣令我很心痛。我只想,你把我壓碎。

我真的很不明白我為什麼要非得這樣不可,弄得自己無家可歸而世上諸事除了自己身處的地方打仗之外我最怕的就是無家可歸,而我更討厭要交租。還是我不夠專業。專業的人以安穩為尚。


你靜靜聽 Ni Jing Jing Ting - 雷光夏 Summer Le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