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二, 10月 20, 2009

貓廬(文藝腔版)

搬進來第六天,近四十個箱,(首兩天借助多人的努力)今天只剩下最頑強的5個。

新屋一大特色是有很多窗。我把工作枱放在廳的窗邊,睡房和衣物間也是兩面環窗。躺在床上,吹著東風,可以看見一大片天。而早上七時許,「太陽伯伯」就來叫我身床了(這和我沒做窗簾有關,我在空房子找到前度住客用過的窗簾,只能覆蓋窗子的部分)。我大半生住的地方都沒什麼太陽,這陽光充沛的床讓我想起四歲前在外公外婆的唐六樓床上,日光炎炎下,手隔著格仔毛巾,捉著一隻大蟬。

從我家外望,一半是樓,一半是遠一點的村屋和山。跟四周的樓也距離不近。晚上我書桌下一條長而直的馬路,流動的車燈和嗡嗡的車聲就當是河水好了。

還有雪糕車的藍色多瑙河叮叮叮叮。

樓下是百佳、藥房和桔貓看過的獸醫。拐個彎是七仔、文具店、診所、菜肉包店、日本料理、越南菜……。 然後馬路對面又是七仔和OK,它們多得教我晚上迷路。還有「占美餅店」。很久沒買過三圓的蛋糕。而且核桃批很好吃。

但桔貓現在不住這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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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紀越大、搬家次數越多,我的舊物癖越見嚴重。我現在腳踏剛買的桃紅牡丹鯉魚繡花拖鞋,床上鋪了國貨公司買的直條地子玫瑰床單、房門掛著粉黃色鴛鴦門簾、浴室裡放搪瓷臉盆和紅雙喜毛巾、茶杯是公雞碗的姊妹作,茶壺是弟弟多年前買的萬壽無疆。在還有幾個紙箱未拆的屋裡走動,都愛盯著自己雙腳上的桃紅。想起白流蘇一個人在她和她的范生剛租下的空屋裡晃蕩,她心裡不安穩,把燈啪啪的開了又關。當然她的房子太大,我的放了東西之後可以走的就只有幾步。但我還是學著她,走在打過臘的木地板上,摸著陌生的白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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