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四, 8月 02, 2007

皇后燃燒+ 翻煲巧克力火鍋

月光睜著一隻單眼看著這個即將被消滅的碼頭。碼頭蓋前面空地演說和靜坐的人聚成一個實心的圓,在電視台硬打的強光下不自然地發亮,在人數可能比參與者更多的記者圍攏下密不透風。

在靜坐人群中久坐太熱,我從記者的三腳架林中爬出來,走回碼頭內吹點風。碼頭內又圍攏了另一些人,圈內靠最裡面的是絕食者。無處落腳的我在數人頭的記者和警察眼中,只是來「懷愐」一下的市民吧。最後還是趕尾班車去了。

不可能的抗爭不只是一種姿態,是切切實實的,我們不想城市變成那樣。但他們總被說成為了自我感覺良好、年輕的激情或是做秀搞事什麼的。那麼熱、無法洗澡,夜夜無眠,不用說傷及身體,這能說是好玩嗎?而一切也在電視屏幕砌出來的「激烈」行動和官員強裝的微笑下塵埃落定。穿著全套戲服的警察吹一條頭髮把自己複製成一百個一千個,把他們抬走沒一點難度。現在還流行示威過後政治拘捕。

而失去的不是一個碼頭,而是中環僅此一個可自由坐臥的空眾地方。那晚司徒薇說,它的歷史價值不在於殖民地宗主的皇室和港督使用過,正正相反,它和大會堂、愛丁堡廣場等這些公共設施是50年代香港人民憤的結果,於是它在這些拒人千里的甲級寫字樓群裡才意義重大。

梁文道在那裡說,這個運動的年輕人正在塑造了一種新的思維新的價值觀,是這些「打好呢份工」的政府官員不會明白的,而時間在我們這一邊。但同時我看到的是擁抱建制「發展」至上的人(包括網絡暴民)也不見得年長。不知道這些聲音現在給打散了飄落人間,能有多大回響,但願「天星之火」像集會中以幽靈姿態出現、手持小煙火的小童(太「攝影」了吧!)一樣充滿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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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貼給天星的舊文,原來已是大半年前了。

亡星之城

夜夜無星
房子的瓦頂被吊機啄走了

然後我們坐著的地板給整個的掀起來扯走了
飯粒和我們散落一地
我們急著撿起地上的飯
他們以更快的速度用吸塵機吸走我們身上的毛髮

他們以混凝土灌滿所有的街道
及時跑掉的就留下一個一個人型的洞
管理員看不到的時候
我們爬上去那些巨型的混凝土豆腐,
總能掘到鹹鴨蛋

地面枯萎了
失去了行走的能力
我們只能通過管道,在一座又一座的白色大樓之間爬行
每天坐在辦公室的廁格裡,下沒有味道的蛋

賣掉幾十年所有的蛋
我們有些人去大樓那邊買了玻璃房間
然後,慢慢的,學著他們吞吃生蠔
帶孩子去吃巧克力火鍋
但這時你們的孩子已經不知道雞是什麼樣子的

那天,阿婆在混凝土裡掘到星星的屍體
我們用炸魚旦的油把它們放上天空

12/2006
(《明報》星期日生活 21.1.2007)

怎麼沒有收到稿費。

吃巧克力火鍋的中產家庭真有其人。我在地車裡一路無端bear住人(其實吃這沒什麼過錯—我也吃過,只是阿媽『翻煲』的,邊吃邊出水—只是那老爸在孩子面前說這東西的法文名稱時份外作狀,那幾個老人精孩子面目可憎…)哈哈事後也真怕被人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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